第二十一節:天基風波(2 / 3)

與水煮魚境遇截然不同的是,蕭晴燉的玉米排骨湯卻令榮王趙與芮讚不絕口……趙與芮一麵撫須讚歎玉米的美味,另一麵還興致勃勃地向他的兄長趙昀推薦這個新菜品:

“陛下,這棒子上布滿了如金豆般的顆粒,不僅美觀……而且味道甚佳,真乃煲羹之上品也!”說到這,趙與芮甚至當場起身,示意在場的朝臣一起品嚐一下碗裏的玉米:

“諸位,人間極品盡在眼前,爾等為何不嚐嚐?”

看在趙與芮的麵子上,所有的朝臣隻得硬著頭皮用筷子夾起玉米就往嘴裏送,連最“頑固”的吳潛也不得不跟風去做,免得自己顯得過於另類……畢竟,吳潛自己也清楚,鶴立雞群地得罪榮王對仕途有百弊而無一利,此時應該做的還是內斂些為好。

“看來榮王和你一夥的……”

蕭晴用手臂捅了捅趙嫣,示意她仔細看看紫宸殿內發生的事情…然而早就和趙與芮暗中“結盟”的趙嫣卻一點兒不覺得奇怪:

“嘿,要是我被吳潛扳倒了,趙與芮他今天的付出就將血本無歸……”

“喲,你到底給他許了什麼好處……我倒想聽聽!”趙嫣的回答讓蕭晴一下就猜到了她與榮王的“關係”,也是,趙與芮一向愛財如命,如果趙嫣能夠投其所好,則不難與其結為同夥……不過,要是趙嫣沒法滿足趙與芮對金錢的胃口,到時可如何是好?

“我暫且答應要把從海外收來的黃金分一半給他……到時等我們創辦了大宋航空之後,我們還得給他四成的利潤……”

“這麼多!”蕭晴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做到時你會把我和蕭媞都賠給趙與芮的……你要發展工業我們當然不反對,可是你這麼做可真是草率!到時候說不定我們都會成為婢女的!”

“沒事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但願如此!”

趙嫣雖想法設法把蕭晴的擔憂給壓下去了,然而她波瀾不驚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和蕭晴類似的擔心……一時間,她也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在趙與芮麵前誇下海口。要是在她那個時代的生意場上,她要是違約,其代價頂多是賠點違約金,實在大不了就是去把牢底坐穿……而現在,要是她對像趙與芮這樣的皇親國戚撒了謊,到時候估計就是官家出麵保她不死也不行……想到這,趙嫣不由得在心裏提醒自己:

“覆水難收……以後還是謹言慎行為上!”

“這次李丞相沒有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待到第六盞酒開始之時,有個宮女忽然發現了異常:這次天基節似乎少了個人,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宋左丞相李宗勉缺席了……作為一介宮女,她當然不敢上前去直接詢問官家或朝臣,隻得回到後廚之後去試探性地問問貌似消息靈通的蕭晴。

“嗯……他應該是病倒了吧……具體情況我還得去問問蕭媞……”

蕭晴雖然嘴上說說,然而心裏卻也是直犯嘀咕,上回李宗勉不是還和她們同桌吃飯……而今這是怎麼了?莫非真的像史書上記載的一樣得急病去世了?本來就李宗勉這件事蕭晴可以去問問自以為通曉宋史的趙嫣……然而趙嫣的貿然行事卻讓蕭晴對她又多了層芥蒂,以至於蕭晴根本不想讓趙嫣知曉此事。

“臣等祝陛下萬壽無疆……”整整一天,待到傍晚的第九盞酒由右丞相史嵩之親自斟上向官家祝酒之時,天基節的壽宴即將結束,剩下的就隻有收拾殘局了……當然,這次宴會朝臣們個個都是甩手掌櫃,吃完飯謝了恩之後就該退場了,留下的隻有杯盤狼藉。

“這可苦了我們這些宮女了……”蕭晴把腦袋扭向一邊不禁低聲歎息自己的境遇。再想想大宋朝廷種種約束宮女的規矩和禮儀,她也自知恐怕她蕭晴就是有宋一代最“自由自在”的宮女了,在大約四個月的時間裏,除了平日裏在服飾上飽受約束,不得穿著帶有“銷金翠羽”(“銷金翠羽”指的是將黃金用鍛打的方式打薄,裝飾在服飾之上。)的服飾之外,其他方麵的禮儀和規矩她幾乎都沒有遵守過……有了蕭媞從趙昀那兒搞來的象牙令牌,她和趙嫣想出宮就出宮,什麼祖宗之法在她麵前全都不攻自破,她們簡直把鳳凰山當成了自家開的旅館。

待朝臣們謝恩之後,作為趙昀的“蛔蟲”董宋臣和盧允升自然不會讓蕭晴她們這些弱女子閑著。和一本正經準備布置清理工作的盧允升截然不同,與蕭媞素有矛盾董宋臣雖表麵故在官家麵前裝出了一副諂媚之相,實則內心欣喜若狂:蕭晴和趙嫣都在這裏,報複蕭媞的機會來了!

“快點……把這些碗筷都收好……”剛從賈貴妃那兒回來不久就作為“監工”的董宋臣依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他一向對於趙嫣手底下的那些宮女可謂是毫不客氣,平日裏凡是做事不夠“勤快”動不動就加以斥罵和毒打……不止一次聽聞尚宮局的宮女遭到董宋臣折磨和淩辱的趙嫣除了無奈和憤恨以外卻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叫她們再忍耐一段時間以外,趙嫣甚至和蕭晴達成默契聯手去把蕭媞給蒙了……誰叫董宋臣這閹豎諂媚官家、坑蒙拐騙的手法多如牛毛呢?

“來,讓我們先把這些討厭的桌椅抬走吧……”匆匆收拾完碗筷之後,蕭晴轉身向著趙嫣揮了揮手,示意她來和自己一起抬走桌椅。

“大家都來一下吧……”

在趙嫣的招呼下,原本還在各忙各的宮女們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活兒,開始聚攏過來幫忙把桌椅搬走……不過正當蕭晴準備讓她們把桌椅直接放在紫宸殿內一個昏暗的角落時,董宋臣卻一步上前朝著正在吃力地挪動桌子的蕭晴就是一記耳光:

“汝個宮婢,誰讓汝把它們移到此處的……快把它們移到對麵的小屋裏去!”

挨打之後,蕭晴下意識地放下了桌子,她用右手捂住了臉上的紅手印開始低聲抽泣起來……一看蕭晴不敢反駁,董宋臣一下就來了精神,他立刻伸手抓住了蕭晴的雲鬢開始對她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