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初到臨安(2)(2 / 3)

此時,蕭媞和趙嫣兩人就在這幅夜景圖裏,她們在送還了餐具之後並沒有選擇立刻回家,而是穿過與臨安禦街連著的街道一路向西來到了西子湖畔散步,她們談天說地,幾乎無所不包……當然,蕭媞眼中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對付蒙古軍,如何救民於水火。

“趙嫣,今天傍晚你不是說製造飛機不難嗎……那我們該如何獲得材料呢?”

“嗯……我打算盡量用鎂合金替代鋁合金,因為鎂比鋁輕,可以直接從海水中提取,如果用鎂合金的話,飛機的起飛重量可以再次減輕,這樣的話,我們的轟炸機就可以從臨安府起飛,然後直接飛到哈拉和林,對蒙古汗廷構成直接威脅。”

“但是鎂合金容易變形,而且容易起火,要是飛機被蒙古兵用火銃擊中那就慘了……況且飛機骨架還是得用超硬鋁合金……”蕭媞雖然是學文科的,但是她也在航校學過飛行,還拿過初級民航客機駕駛證。所以她對航空工業有所了解,在她看來,飛行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因素倒是可以放在次要的地位……不過趙嫣卻依據曆史經驗判斷,蒙古人一定沒有擊落飛機的方法,而在宋朝造飛機成本也較高,隻有盡量給飛機減重減成本,然後大批製造飛機才是王道。

“那好,你說我們該怎麼得到大量的鋁,你不會想說用電解法吧,我們連冰晶石都沒有,縱使能搞出發電機又有什麼用呢?”

蕭媞一時語塞,她也沒想到趙嫣會用這句話來駁自己,不過她仔細一想,趙嫣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沒有電,沒有冰晶石……還沒有鋁土礦,這可如何是好?

“我聽說,飛機也可以用木頭造,對吧……”

“沒錯……不過我不想用木頭……木頭飛機太脆弱,飛不高……一旦鋼絲繩斷掉就什麼都完了……要不,就用精鋼和鎂合金造飛機,就螺旋槳使用超硬鋁合金,怎樣?”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嘛……發動機的問題隻能靠你了,我會盡力幫你從趙昀那裏弄到經費的……”

“莫非你真要去鳳凰山……”此時,趙嫣一聽就已經猜到了蕭媞的想法,但是她卻沒有說破。

“心裏知道就好,嗬嗬……”

臨安府,鳳凰山皇城。

在纖弱輕巧的福寧殿內,大宋皇帝趙昀此時正靠在禦榻上閱讀大臣的奏疏,在旁邊的紫檀桌子上,還放著一大堆的奏折……

“哎……如今兵禍連結,生靈塗炭,朕的江山危矣……”趙昀閱畢,放下了奏折後不由得輕聲歎息。原來,這封奏折來自於邊關將領的奏報,稱蒙古軍賊心不死,再度進犯大宋淮南西路,黎民百姓死傷無數。

“啟稟皇上……榮王喜得貴子……”忽然,趙昀的親信宦官董宋臣從殿外快步走了進來,向皇上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宋臣啊,這真是可喜可賀……”趙昀聽聞宦官的報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色,前兩年的時候,後宮曾為天子誕下皇子,趙昀滿懷喜悅地為自己的兒子賜名曰維,不料天有不測風雲,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小皇子就夭折了……兒子的死使得趙昀的心裏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一連三天都沒有上朝聽政。

不過,自從宋高宗趙構以來,宋朝皇室的血脈一直不是很興盛,接連幾代皇帝都麵臨著後代稀少甚至無後的問題……不過這也給了身為皇室遠親的宋孝宗趙眘和當今天子趙昀登上皇帝寶座的機會。在一些迷信的人看來,皇室門衰祚薄是國家將要滅亡的預兆……雖然沒有幾個人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蒙古軍的南下的鐵蹄似乎也在暗示著大宋正在墜向深淵,這正好與皇室無後相對照。

“倘若朕無後,願傳位於吾弟與芮之子……”

“陛下勿憂……前些日子,後宮不是來報,賈妃已有身孕了嗎?”

“不必汝提,朕亦知之……隻是如今內憂外患日漸加深,真不知誰能拯救大宋,救我太祖太宗之天下!朕愧對皇考……”

董宋臣退下後,在內外交困中已經疲憊不堪的趙昀不由得搖搖晃晃地倒在了禦榻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他就因為過度的疲憊而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之中,趙昀自覺已經來到了皇城後苑南麵的翠寒堂,這是一棟於宋孝宗淳熙年間用日本鬆木建起來的二層小樓,四周還栽種有從郊外移來的古鬆,微風襲來,鬆濤之聲清幽,可謂是別是一番風味……自打孝宗朝以來,這裏就是皇帝夏日避暑的好去處。每到酷暑時節,皇帝便會在此批閱奏章,召見大臣……而眼下正值五月,天氣尚未炎熱……因此根本沒有人會料到皇上會來到這裏。至於趙昀自己,他也不覺有些詭異……而今未到暑氣襲人之時,自己又怎麼會鬼使神差地獨自來到翠寒堂?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這……這不是陸放翁的《臨安春雨初霽》?”忽然,趙昀聽到了一個清新婉轉的女聲在吟詩……而這聽起來還算悠揚悅耳的聲音卻是從翠寒堂內傳出的,這一奇異的情況讓趙昀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詫異……難道是有宮女在此練唱不成?

“汝真乃錦心繡口……敢問汝可會起舞?”

當趙昀懷著一絲好奇之心悄然走進翠寒堂時,令他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隻見一個年齡稍長、身著青色官服頭戴長翅冠的官員正坐在一張楠木製成的靠椅上看著一個身穿紅色齊胸襦裙、烏黑的朝天髻上插著三隻簪花的少女。然而宋朝宮女的常服則是齊腰襦裙或對襟襦裙,這與她的著裝可謂是完全不同……憑著從史書上得來的經驗,趙昀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個少女的打扮完全就是唐朝宮女的服飾。

對於那個正在觀舞的官員,趙昀本想質問他為何敢於擅闖宮禁,還膽敢私自招來宮女獻歌獻舞……但是正當他準備開口之時,眼前的官員忽然向著他招了招手:

“與莒,何不過來……”

趙昀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頓時恍然意識到,原來這個官員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生身父親、曾任縣尉的趙希瓐。

“吾兒可為當今天子,此乃吾家之福矣!”

“兒不敢當……兒即位至今已有十數載,然卻無後……”麵對臉色頗為欣慰的父親,趙昀自己卻覺得十分慚愧……孟子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君子以為猶告也。”因此至今仍未有後的趙昀一直無顏麵對皇考(即宋寧宗趙擴)和生父趙希瓐。

“蕭媞……還不過來拜見官家?”

“是……”方才吟詩的少女翩然而至,向著趙昀束手曲身行禮道:

“臣妾蕭媞拜見官家,祝官家萬福……”

“兒萬不得小看她……此女不僅美如西子、能歌善舞,還可誕下皇子……助兒挽救我大宋江山!”

“是何神也?”趙昀看著眼前這個肌膚白皙漂亮、麵色微紅的少女,雖覺此女溫婉大方、清秀柔美中並無妖豔之氣。從外表看起來,這個叫蕭媞的女孩似乎也遠勝於他最愛的賈貴妃,尤其是她那水靈的雙眸和柳眉更是將他給死死地吸引住了。但是對於她是否真能誕下皇子,趙昀本來想去質疑生父的說法是否可靠……可就在這時候,一股龍誕香的味道忽然飄來……不一會兒趙昀眼前一黑,待他眼睛再度睜開時,自己卻躺在了精致的禦榻上,桌上還整齊地放著一些書籍和奏折……方才之事隻不過是南柯一夢。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方才脫離夢境的趙昀不由得回憶起了大宋在這十幾年來所經曆的風風雨雨了。遙想當年他剛剛登基時,也曾懷有振興大宋江山社稷的理想,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在無形中將他的鬥誌一點點地消磨掉……在端平元年(公元1234年),消滅了百年宿敵金國以後,本來他想按照與蒙古人達成的協議收回河南關中之地,但是蒙古軍卻言而無信地向收複三京的宋軍發動了突襲,宋軍慘敗……接下來宋朝就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劫難:蒙古南侵。

蒙古軍令人發指的殘暴行徑可謂是罄竹難書,他們於嘉熙元年占領了成都之後,蒙古軍統帥闊端竟然在撤離時喪心病狂地下令將這座錦繡芙蓉之都夷為平地,由此被害的大宋子民多達140萬……在京湖兩淮,蒙古軍更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他們瘋狂地殺戮平民,掠奪財富……而宋朝軍民也不是孬種,他們前仆後繼,不屈不撓地反抗著蒙古軍的野蠻燒殺,給予了大蒙古國以沉重的打擊。

“該要我拿什麼來救汝,我的大宋……”

“嘿,明天我們就得去工作了……要不我們就得餓肚子了……”在裏仁坊內,剛剛回來的蕭媞正在二樓的臥室裏和趙嫣蕭晴一起整理著被褥……剛剛她們花錢專門去買了幾床被子和幾套衣服,臨安府的物價果然是高,她們為了買這些東西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現在除了蕭晴帶著的嘉熙元寶還剩下一貫以外,她們身上已經不名一錢了。

“蕭媞……這個房子也太小了,隻有兩個臥室……我們可有六個人呢……”平日趙嫣住慣了帝國南方大學寬敞的二人宿舍,如今突然給她換個狹窄的房間居住,一時覺得很不適應……這個臥室看起來隻有幾個平方,屋裏也隻有兩張床,但是要擠得下四個人,這讓趙嫣感覺是在太擠了。

“這已經不錯了,比我在君南師範的宿舍還大……你又沒去看看更擠的……臨安府一平方千米有大約25000人,這樣的房子已經不錯了!”

“蕭……蕭媞……”

“等下,我得下去看看……”

蕭媞匆忙跑到了樓下,隻見一臉鐵青地李毓之捂著肚子,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怪異……而旁邊的何正文和金雪穎也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他們都在忙著翻蕭媞的皮箱的東西,似乎在尋找什麼。

“怎麼啦,各位?”

“蕭媞……你過來一下……我拉肚子了……”

“那就去如廁嘛……難道要我伺候你?”蕭媞一時覺得摸不著頭腦。

“我要廁紙……快點給我……”

“廁紙……你可真嬌貴!這裏可是宋朝,上廁所請用廁籌吧……”蕭媞麵露譏諷之色地用美目盯著李毓之,顯然是故意在拿他開心。

“你媽的……”見蕭媞根本不打算給他手紙,李毓之突然出口成髒,直接罵了蕭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