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又壯的白人越越氣,一連喝了好幾杯,罵罵咧咧的滿口髒話。
黑人酒保聽完之後卻點點頭,幽幽的了句:“你的區分方式還真有點意思。不過剛剛那個確實是中國人,他叫周青峰。不過他還有個名字,你也許會更熟悉些——維克多雨果。”
白人正在灌酒,聞言猛的抬頭,發愣問道:“哪個維克多雨果?”
“現在敢叫這個名字的還有誰?”黑人酒保嗤笑,指了指吧台上方吊著的電視機,“你難道不看新聞嗎?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是誰。”
“就是哪個號稱全球最危險男人的……”又高又壯的白人忽然臉皮發緊,手中的酒杯都抓不穩的晃動,“維克多雨果?”
酒保一點頭,“對,就是他!”
……
酒吧外是阿爾卑斯山下的冰雪地。遠遠眺望,歐羅巴最高的勃朗峰上正寒風呼嘯。
周青峰在亂飛的雪花中思緒飄飛,想起了好些年前的自己。那時是910年,他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生活在種花家四線城陽市,是個即將麵臨高考的高三學渣。
他一直覺著自己平凡的很。
直到某上課前,班長突然在教室門口大喊了一嗓子,“周青峰,班主任老師找你。”
這一嗓子全班都聽見了。
周青峰坐在吵吵嚷嚷的教室角落,正在頭疼的訂正物理模擬卷上的幾道大題。眼下正是高考衝刺階段,每都有做不完的練習。老師會講解所有題目,可他還是不懂,難以應付。
在班長大喊之後,全班同學扭頭瞧了他幾眼,然後繼續各幹各的,誰也沒在意他。
真是毫無存在感了。
數理化要靠智商,語英政要靠記憶,周青峰這兩方麵都欠缺。他目前的學業如果硬要個優點就是‘完全不偏科’,因為全都很差。
穿著件褪色的外套,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周青峰的個不高,人又瘦,模樣也普通,外加一副沒精打采,睡眠不足的樣子。
他知道班長這麼大喊是故意找茬,甚至是羞辱。因為差生每次被老師喊都沒好事,基本上是犯了錯去挨罵。
這就是周青峰青澀的少年時代了,並不那麼美好。
“快點,老師等你呢。”班長嫌棄的催促道:“周青峰,你這次能耐了。老師辦公室來了兩個老外,據是找你的。還有,派出所也來人了。你是不是手腳不幹淨,偷了老外的東西?”
對於優等生的趾高氣昂,周青峰毫無辦法。
城市的學校沒有太多花樣,學生好壞的標準就看成績,畢業班老師的獎金也跟班裏有多少學生考上大學掛鉤。完全沒希望考上大學的學渣,曆來不受重視——周青峰不但學習差,偶爾還闖禍惹麻煩,那自然更不受老師待見了。
走到辦公室外,就聽到班主任在裏頭不斷揭周青峰的老底。
“這學生其實也可憐,是個孤兒,福利院裏長大的。學習方麵嘛,得承認他已經努力了,可成績還是不行。主要原因在於沒有一個好的家庭環境,靠他自己確實挺困難的。
他原本挺有上進心,也不笨,可就是腦子特別頑固,性子又急,總是掌握不了學習方法,喜歡鑽牛角尖。再加上他十幾歲了,福利院也沒辦法管他,隻能隨他去。這都是生活環境造成的性格問題。
這兩年因為學習差,他大概是心理壓力大,結交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青年,受了很大的影響,甚至因為打群架被派出所抓進去過。等他醒悟過來再想努力,學習就真的跟不上了。”
周青峰這種倒黴孩子,老師也算是盡力了。可缺少父母的關愛,引導和支持,他成長過程中能獲得的資源終究有限。
等高中畢業他就將走向社會,還有更多大風大浪在等著他。作為社會上沉默的大多數,未來對他來一點也不樂觀。
等周青峰走到辦公室門口,班主任連忙伸手一指,喊道:“喏,就是他。”
一副衰樣的周青峰出現了。
辦公室裏好些老師,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兩名老外。周青峰露麵,所有人都看著他。兩個老外也扭過頭,好像來了什麼從未見過的怪物似的,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