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也是個善良心軟的人,最是見不得世間不平事。在得知難民們的遭遇後,極力想留下他們。生無紮根處,最是悲涼。
哪知寒林搖搖頭,輕歎道。
“青青,你習武時,你的師父們是怎麼跟你說的?”
“啊?”林青青一楞,不是在討論難民們的歸宿問題嗎?怎麼又扯到自己習武的事去了?
“師父說過,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不可好勇鬥狠。如果有一天國本傾覆,還可以為國家出一份力。”
雖然林青青很奇怪,但本著對丈夫的理解,還是說了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更不說沒用的話。
“嗬嗬……你習武,我習文。所謂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可出問題的要是不止一個國,而是這一整片天下呢?又該拿什麼來治?”
這時,難民中的一些女性自己洗好澡,換上了王家下人的衣服,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人,寒林不禁又是一歎,輕聲呢喃道。
“這還隻是第一批,後續會有更多的人來此。青山鎮是很大,但難民們會更多。而且,如果被軍隊發現這裏,那對於青山鎮來說,也是一場浩劫。”
“救他們並不難,難就難在這青山鎮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要知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個道理。早晚有一天,這裏也會被戰火蔓延的。”
林青青聽著寒林的擔心,她也陷入沉思。她不否認,寒林所擔心的也正是她所擔心的。難民為了避難可以找到這裏,那麼那些軍隊和流寇肯定也能找到。這些不過是時間問題。
夫婦倆相視一眼,都知道這樣平靜的日子所剩不多了。不由得齊齊長歎一聲。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亂之後必有大治,到時候就太平了。隻是不知道麵對滿目瘡痍,當權者又該如何治。”寒林不由得為蒼生的苦難而感歎,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會成為其中一人。
“也許,有一個人可以找來幫忙,又或者他能給我們意見應對。”就在寒林一籌莫展時,林青青忽然說道。
“嗯?是誰?”寒林也好奇,什麼人才能從容的麵對這場大亂。
“在小青山山脈內,有一個瘋老頭。當年我離開家時,差點就在小青山內遇險。若非那個瘋老頭,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我了。”林青青徐徐道來,美眸中浮現回憶之色。
昔年,林青青才十四歲多一點。因為跟家裏人不和,賭氣離家出走。卻不曾想,她居然在小青山山脈內迷路了。眼看天色漸暗,山林裏的野獸也逐漸出來覓食了。
雖然林青青自小就有些男子氣,但畢竟還是一個女孩。而現在陪著她的,就隻剩下座下的白馬。從小沒離開過青山鎮的她,第一次離家那麼遠,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助和害怕。
果然,在夜幕徹底降臨時,山林在她眼裏已經變得如同地獄一般恐怖。
尤其是突然間,座下白馬極度的焦躁不安起來。林青青更害怕了。不過她沒忘記先安撫白馬,但白馬好像感覺到有天敵在靠近一般。無論林青青如何安撫,它就是動都不敢動,一昧的在原地發抖打顫。
林青青害怕極了,她現在隻想回家,回青山鎮。人類總是對未知有極大的興趣和好奇,但同時又伴隨著恐懼。
夜晚的山林寂靜無聲,一點點的聲響都能被放大無數倍,傳入人類的耳中。此刻,偶爾有些風吹過樹丫間,帶動樹葉間的摩擦聲。這都能引起林青青的注意。
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速度奇快。待林青青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黑影擁有一雙巨大的爪子,其上鋒利無比,簡直可以穿金裂世。這一爪子要是被抓實,林青青絕對是十死無生,香消玉殞的下場。
而且,爪子張開時,足有三尺長。躲是躲不開的,硬接的話,又絕對是死路一條。最後,林青青隻得認命的閉上眼睛,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然而過了許久,她想象中的黑暗和疼痛並未來臨。同時,她感覺座下的白馬也停止了顫抖,仿佛平靜下來了。
林青青疑惑的睜開眼,發現了這個巨大的黑影居然是一頭大黑雕。
雕性凶狠,但此刻這頭大雕居然收攏雙翅,巨大的身體伏在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老頭麵前。
老頭身上淩亂不堪,身上的衣服髒得已經看不出顏色。此刻,他正拿著個酒葫蘆往嘴裏倒酒,不錯,正是倒,不是喝。
林青青一時也反應不過來,隻得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一切都那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