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璃嘴角微微上揚起的弧度,也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不慌不忙的轉身將大門關好,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到院中的石桌上,“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不過是上街去買些祭祀用品罷了。”
婦人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提起你娘?你娘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指望她的鬼魂還能知道你的祭拜?盡知道浪費銀錢!”
婦人罵完後,看著桌麵上的東西,“好啊你,說!哪兒來的銀錢,都能買得起燒雞了,是不是偷拿我的銀錢了?我就說我近來怎麼總覺得銀錢少了,原來是被你偷拿了去!真是家門不幸!看我今日不打斷你的腿!”
說著,竟真的拿過一旁放置的掃帚往楚雲璃身上打去。
楚雲璃閃身躲過,“姨娘,你可不要冤枉我。銀錢是我自己在外彈琴掙來的,我可沒拿過你的半點銀錢。”
“嘿!你還有理了,我叫你躲,我叫你躲!”
婦人不斷的追著楚雲璃,似乎今日不打斷楚雲璃的腿就誓不罷休了。
中年男人從外麵回來,此人正是楚雲璃的父親楚綏。
楚綏的臉色不不太好,顯然又是在外賭輸了。
婦人見楚綏回來,便停住動作,她道:“相公,你回來的正好。瞧瞧你這女兒出息的,不留在家裏幹活便罷了,還跑去祭奠你那亡妻。”
說著又提起了石桌上放置的燒雞,“你瞧瞧,連燒雞都能買得起了,我說她拿我銀錢了,她非說是她自己在外彈琴掙來的。這姑娘家的,成天在外拋頭露麵,還有理了!”
楚綏看了看婦人手中的燒雞,“既然你有銀錢,那就交出來,此事到此為止。”
楚雲璃抿了抿唇,卻終沒有開口。
婦人得意的看向楚雲璃,心想著能夠白白得來銀錢。
楚雲璃將腰包取下,婦人雙眼放光就要過去拿來,楚綏卻是先一步的奪過了楚雲璃的荷包,婦人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搶過來,楚綏打開荷包,裏麵隻有兩粒碎銀子。
“隻有這麼點兒?”
楚綏不悅的蹙了蹙眉。
“爹,這是我自己在外彈琴掙來的,本就不多,買過祭祀用品跟這隻燒雞,便隻剩那些了。”
楚雲璃如實回答。
楚綏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既然你不幫你姨娘幹活,也能夠在外掙錢了,日後你便每日都出去彈琴掙些銀錢回來補貼家用吧。你也知道,你爹的運氣好時,家中尚且過得去。可是這運氣不好時……”
楚綏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楚雲璃已經很清楚他的目的。
早就習慣了自己父親跟姨娘的這副嘴臉,倒是在她內心掀不起什麼波瀾了。
“我知道了。”
楚雲璃淡然的回答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房間很是簡陋,屋內梳妝台上隻放置著一麵舊銅鏡跟一把木梳,沒有任何胭脂水粉。
床畔放置著一把琵琶,本就不大的房間,卻依舊顯得空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