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是協查,後期的事情和他無關,他仁至義盡的等了一整夜,不論是龔西政還是喻擎都沒有來尋他,第二天一早他連招呼都不打,就帶著夜搖光走了,連山和小小還是留下,等待著嶽書意的結果。
嶽書意不過是妨礙公正,並沒有殺人,不過他作為九州巡撫知法犯法肯定不會輕,但念在這六七年他走遍大江南北,翻案無數,這一次又是為恩師頂罪,陛下自己又老邁,必然是不會重罰他,正好借這個由頭將他調回去,革了官職,讓他修養,等到陛下大行之後,新皇登基再重用他,這就是施恩,曆代君王慣用的手段。
“就……這麼不管了?”他們沒有禦空而行,而是坐在了由絕馳拉的馬車上。夜搖光知道其他事情不需要溫亭湛收尾,那肅貞皇後的身份?還有他自己所謂的身世都不管了?
“肅貞皇後那份證據,在嶽書意手上,嶽書意自然知道該如何做,沒有了這份證據,便是有人猜到了又如何?如此驚駭之事,沒有確鑿證據,誰敢開口?”溫亭湛逗弄著想過貓兒一樣趴在小木床邊緣的女兒,漫不經心的對夜搖光道,“至於我的身世……越是遮掩越容易露餡,順其自然便是,若是陛下大行之前還未被鬧出來,也就不足為懼。”
這事兒如果蕭士睿已經當家做主,就算再多人更看好溫亭湛,也不敢是一聲歎息,哪裏還會有什麼別的心思?左不過陛下也就這二三年的光景,實在是天意弄人,那就坦然麵對,溫亭湛也心中存疑,到時候將之徹底撕開也是好事。
嶽書意其實是為了朝廷犧牲,他不敢把這個事情告訴溫亭湛,因為他自始至終看不明白溫亭湛,而溫亭湛的能力又太強,他並不想溫亭湛去爭奪這個地位,否則不但和蕭士睿情分到了盡頭,且還會給剛剛趨於穩定的朝廷迎頭痛擊。
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可以說朝廷有今日的安穩,他也功不可沒。就好比他親自建起來的高樓,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垮下去,他希望溫亭湛的身份永埋地下。
現下溫亭湛已經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跡,他自然是沒有顧慮,溫亭湛的人品他信得過,才會配合好承郡王的安排,承認了替師頂罪。
溫亭湛和夜搖光並沒有立刻回蘇州,而是沿著兩江雪災最嚴重的地方親自去走了一遍,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旅途之中度過了新年,卻也是最沉重的新年,許多地方的災情不容樂觀。好就好在,各地的官商配合默契,一個上心,一個用財,不至於讓人無家可歸,凍死在大街上,就連那些乞丐也是妥善的安置。
“阿湛,我從來未見過這樣的畫麵。”看到這些,夜搖光很動容,哪怕是後世所為的和諧社會,都沒有這樣的溫情,都有人哪怕是做好事也是算計著。
她不是說這些人沒有算計,但她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真誠。這一路下來,已經是年關,可沒過縣城的縣令即便是封印,也會每個三到五日親自去一趟設立的臨時收容屋看完這些災民,這樣的舉動也影響了守衛的軍營,帶著士兵不懼嚴寒親自來維持秩序,甚至基本每個地方設立的收容所都有二三個大夫一天一輪值,可謂是將守在的百姓保護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