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日後如何,秋闈上榜那就是舉人,舉人雖然不被朝廷任用,但它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官員的幕僚。比如私塾內的先生,日後指不定能夠成為某位權傾一方大人物的啟蒙先生。
譬如溫亭湛當年在豫章郡私塾裏的先生,現如今就因為溫亭湛的緣故,不但名聲大噪,就算是豫章郡的知府對他也是禮遇有加,所以舉人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官場。
“佟大人趕巧,不如也和我們熱鬧熱鬧?”伊迅對佟魁發出邀請。
蒲扇般的手掌一抬,佟魁的麵色變得嚴肅:“本官此次前來,乃是收到伊大人的信,三日前溫大人是否為救陷於火災的學子下落不明?”
佟魁的話讓所有人臉上都升起一抹不自然,溫亭湛為了救學子而不知所蹤,很可能遭到毒害,沒有溫亭湛他們如何能夠順利的科考?可如今溫亭湛生死不明,他們卻開始慶賀,想到梁邴接到邀請之時,將請帖撕碎,想到哪些憤然不願出席的同窗,盡管溫亭湛救得不是他們,這些學子臉上也是火辣辣一片。
佟魁掃了他們一眼:“本官為著溫大人之事而來,片刻不敢耽擱,這才帶著人匆忙到了伊大人府邸,打擾諸位雅興,告辭!”
扔下這句話,佟魁就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連挽留的機會都不給伊迅,他就直接去了驛站。這宴會經過佟魁這麼一鬧,這些學子自然是不敢再久留,也就辦不下去。
佟魁前腳離開府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陪著夜搖光散步賞月的溫亭湛耳裏。
“你讓佟魁這般做是為何?”溫亭湛沒有避諱夜搖光,夜搖光一直在納悶都兩天了,顏陂的事情也已經解決,溫亭湛竟然還不動手對付伊迅,並且讓她將他平安歸來的消息瞞住。
“打草驚蛇啊。”溫亭湛側首對著夜搖光輕笑,“佟魁就是去表明一個態度,他特意為了我的事情而來,也必將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誓不罷休。”
“你要讓伊迅自己露出馬腳?”夜搖光皺眉。
伸手撫平夜搖光的眉宇,溫亭湛輕聲道:“凡事要講究證據,伊迅這事兒做的有些幹淨,應當說有亓的人插手,許多事情我們沒有證據,便不能說是他有意謀害我,至於說他和靈修勾結,這就更加不具說服力。給他一點小警告,也不能解你心頭之恨。既然如此,就將他連根拔起便是。”
“你打算如何做?”夜搖光想了想也是,因為有亓的幹涉,很多地方說不通。伊迅敢這麼做,也是吃準了溫亭湛就算萬一脫險,也是不可能把這麼離奇的事情說出來,就算說出來又有幾個會信?雖然這些人敬畏鬼神,但在他們眼裏鬼神離他們很遙遠,不能造成百姓恐慌。
但要因為證據不足,就任由他逍遙法外,夜搖光肯定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