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段拓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殺了自己的妻子可以看出,段拓這個人冷血涼薄到了極致,若沒有他的夫人,他不過是一個賣水蛙的販夫走卒,過著最底層的生活,借助夫人的東風步步高升,卻心裏不但不感激,還起了殺心,當真誤殺之後,不但絲毫不愧疚,隻想到如何脫罪。
殺了自己的夫人,還要在嶽父的麵前賣乖,這樣的人私心太重,心中永遠隻想得到自己,不否認他有能力,可這樣的人不能像陛下這樣用。
如果是溫亭湛自己來任用,他會像文官一樣,三年將段拓一調任,充分運用他的能力,但絕對不可能給他私有化軍隊的機會。還要三五不時的給他敲警鍾,才能夠阻攔他的野心膨脹。
溫亭湛將他推入死地,一則是他對小六動了殺機,若非有岑鋒在,隻怕小六凶多吉少,二則是段拓自身的問題,不過是做了水師提督,就敢不滿陛下派來監軍掣肘他,膽敢利用時局殺陛下親派的朝廷中人。
如果這一次,段拓不痛不癢的躲過去,那用不了三年,段拓就敢在泉州自立為王!
夜搖光撐著手側首看向溫亭湛:“你要是生在天家,真是天家之福。”
帝王天家,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英明睿智,無人能夠在其麵前耍花樣的帝王,蕭士睿並不是這樣的人。
“士睿為皇,帝皇該有的權利我都能擁有,我想為之事一樣可以為。”溫亭湛微微垂著眼臉,目光柔和的看著夜搖光,“而帝皇無法擁有的,我也能夠擁有。”
“你對士睿,當真是信任有加。”夜搖光不由歎道,“阿湛,有些人會隨著地位的變化而變成另外一個人……”
蕭士睿和溫亭湛相比,自然是溫亭湛對於夜搖光更重要,雖然她也不相信,且不希望蕭士睿日後變了,可夜搖光還是要提前提醒溫亭湛。
握著夜搖光的手,溫亭湛搖著頭:“搖搖,士睿他雖不愚笨,但也不算聰明,他看似處處不如我,但卻有一點我永遠也及不上。”
“哪一點?”夜搖光好奇。
“心懷。”溫亭湛目光微深,“他的心懷博大,除非他遭逢大變,否則我信他此生都不會被權欲所迷惑而變得麵目全非。而如今我在他身側,我不會讓他遇上改變心性的變故。我與他之間的信任,甚至超越了與明光之間。”
和明光是知己相交,那是一種無法訴說的愉悅。他們都可以對知己而死,但卻不會將身家性命交給對方;而和蕭士睿,沒有那一份不言自懂的默契,但卻是真正的可以將身家性命相交的過命之情。這一點,從蕭士睿將他的暗衛指揮大權交給溫亭湛開始,就已經無需質疑。
對待宣麟,溫亭湛是最真摯的朋友。可對待蕭士睿,溫亭湛多了一點嗬護之情,盡管蕭士睿比他大。
“我也不會讓他變。”夜搖光輕聲說道。
對待蕭士睿,不僅溫亭湛,就算是夜搖光也有些護犢子的感覺。畢竟從蕭士睿十幾歲開始,就是他們夫妻一起保護著度過這麼多風風雨雨。蕭士睿算是溫亭湛手把手教出來,雖然他現在依然還是會吃虧,但他不再是躲在陛下羽翼之下的小孩子,也可以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