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動手。”嶽書意整理著他的文書。
“已經動手?”元霆蹙眉。
“如溫亭湛這人,對付他不得不謹慎行事。”嶽書意抬眼看著元霆,“從朝中抓他的把柄根本無從下手,他自身武藝不凡,公然尋人刺殺他,未必能夠成事兒不說,極有可能還會被他抓住把柄,全躍便是極好的例子。因此,隻能對他使暗招,下毒。然他本人知醫理,擅香道。這個毒並不好下,索性我早年認識一製毒奇才,有一種毒需要一步步的引誘,從他吃的糖醋魚,再到他房中點的香料,最後是他評畫時墨中的丹砂,每一樣分開都無毒,可三者融合……”
元霆今日也是盯著溫亭湛,他評畫之時的確臉色很不易察覺的變了變:“那你還在等什麼?”
“他的毒還沒有發作,今晚還有最後一點筆墨。”嶽書意淡聲道。
元霆審視了一會兒嶽書意,才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卻沒有看到他消失之後,嶽書意唇角扯出來的冰冷笑意。
夜間的慶祝宴,人並不少,囊括了所有參賽的學生,大家都很高興。很多人上前敬酒,溫亭湛已經及冠,所以他也是來者不拒,他的酒量又深深的將學子們震撼了一把。
宴會快到了尾聲,那今日畫賽奪冠的姓韓的同生才對溫亭湛道:“溫大人,早間您曾應諾,誰若是畫賽取勝,便以詩詞相賀,學生厚顏上前求溫大人的賀詞。”
溫亭湛自然是站起身,那一幅陰陽魚的圖掛了起來,書院備好了文房四寶推上去,連墨都已經研好,溫亭湛負手而立,看著這一幅圖,隻是略一思忖,便提筆蘸墨,在空白處寫下:
萬象無形乾坤根,五行有情陰陽分;
隻言此道明者少,皆信丹鼎結長生;
舉世若能知清苦,萬丈紅塵處處春;
莫待日落月又升,少年初心方是真!
溫亭湛最後一筆落下,許多人心神一震,這首詩其實並不華麗也不深奧,更稱不上唯美動人。但它足夠的直白,勸誡、警示、激勵,直接讓所有學子都熱血澎湃,他們看向溫亭湛的目光都是肅然起敬。
擱下筆的溫亭湛突然手一抖,他的筆直接落在了硯台之上,臉頰也升起不正常的紅暈,眾人正擔心之際,嶽書意突然笑道:“原以為溫大人千杯不醉,看來這酒的後勁足,把無所不能的溫大人都放倒了。”
想到溫亭湛方才的來者不拒,所有學子也完全不懷疑,唯獨夜搖光皺緊了眉頭,她也不顧那些人的想法,上前將溫亭湛攙扶起來,溫亭湛順勢就倒在她的肩膀上,的確一股的酒氣。
“既然溫大人醉了,這宴席也差不多該結束,眾人就此散了吧。”嶽書意順勢站起身道,“溫夫人,不如帶著溫大人回院舍再歇息一日,本官這就吩咐下人去給溫大人上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