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喜歡她這副模樣,無論到了什麼境地,既然愁眉苦臉也是一日,歡笑展顏也是一日,為何要將所有的憂愁都表現在臉上,讓周遭的人都跟著擔憂?
“你在出想什麼呢?”走了一段距離的夜搖光發現身側的人不見了,才回過頭,就看到人來人往之中,那長身玉立的少年,負手站在路中間,漆黑幽深的眸子流轉著柔光暖融融的看著自己。摸不清他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夜搖光喊了一聲。
溫亭湛唇角的笑意加深,提步追了上去。
“我在想你。”
“我不就在你的身側麼?”
“便是時時刻刻將你擁入懷中,緊握你的雙手,想你的心依舊情難自禁。”
兩人的聲音淹沒在華燈交錯的繁華街道,他們看了一些街上的雜耍,還觀了一場鬥雞大戲,又吃了一些街上的小食,最後尋了一條小船,晃悠悠的劃過小河,夜深之後才回了他們站住之處。
當天夜裏,夜搖光睡夢之中感覺到溫亭湛離開了小院,她僅僅隻是睜了睜眼睛,就又合上繼續睡覺,既然溫亭湛沒有叫她,定然是不需要打擾她,她也沒有非去湊熱鬧不可,對溫亭湛她比對自己有信心。
夜搖光不知曉溫亭湛是何時回來,可見她睡得多麼安心。第二日起來修煉之時,她已經感應到溫亭湛在院子裏練劍。
兩人吃早膳的時候,誰也沒有提及昨夜的事兒,依然是一派祥和。
夜搖光大概知曉,那假扮褚緋穎的人就是一根線,用她來打探出明世子的下落。
“明世子不在曹珪的手上。”吃完早飯,溫亭湛卻突然對夜搖光道。
聽了這話,夜搖光驀地想到:“他逃脫了。”
明諾身手不凡,且他身邊有幾個得力的手下,就算是突然遇襲,也未必能夠要得了他的命。
“嗯。”溫亭湛麵色微微有些凝重,“此事恐怕有變。”
明諾既然逃脫了,不可能不會和自己的暗衛聯係,一旦他聯係上了暗衛,不管是尋甘肅布政使,還是提刑按察使都絕對不會再有危險。因為甘肅的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都是和都指揮使不對盤的人。軍政一直不和諧,才是盜匪猖狂的原因之一,也不知道甘肅的三司是不是受了詛咒,似乎從建朝起,就存在這個問題。
“我起一卦吧。”夜搖光也覺得有些不合常理。
溫亭湛想了想頷首。
夜搖光取出三枚祥符元寶,撒了一個卦象,伸出手指移動著三枚銅錢,夜搖光抬眼對溫亭湛道:“中孚卦。”
第六十一卦中孚卦,中孚,信也;天地養育,萬物安澤,澤被草木,信及豚魚,厄難消除。
“此卦丙丁日占得,白虎持世,病犯,官鬼空亡。”夜搖光詳細給溫亭湛解釋道,“克我者官鬼,既然官鬼空亡,那明世子沒有危險,應當是受了重傷,亦或者舊疾複發。卦象告訴我們,尋人隻需要靜待,他自會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