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頓時屏住呼吸,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欄杆,看著從大門口著了一襲淺黃色童子服的少年,披散著一瀑的青絲,緩步走進來。在讚禮洋洋灑灑的介紹詞之中。
他身子修長如挺拔的竹子,又似一朵開在高山之巔的幽蘭,步履從容,儀態優雅,猶如高山流下的清泉,令人賞心悅目,冷風牽起他的發絲,那絲絲繞繞仿佛纏住了夜搖光的心,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影移動。
等到他走到規定的位置時,讚禮請主人致辭,從始至終一臉笑意的褚帝師站起身,無非是感謝所有人來參見溫亭湛的冠禮,致辭畢,再向全場一揖,請出了正賓傅尚書。
在讚禮喊“初加冠”之後,溫亭湛姿態端正的跪下,正賓傅尚書去盥洗處,在讚者陸永恬的幫助下洗手,拭幹,然後對褚帝師作揖,而後走到溫亭湛的麵前,也跪下伸手為溫亭湛束發,從執事的手中接過頭冠。
那一頂頭冠是夜搖光親自設計,是純金打造,可為了不讓溫亭湛受罪,所以選擇了鏤空,在上方點綴了墨綠色的珍珠,深沉而又內斂,低調不失奢華,固定頭冠的簪也是用極好的墨玉打造,非常的精小,發冠內有兩個暗扣,既可以讓玉簪將發冠固定穩,又不會多露出來影響美觀。
傅尚書正了發冠,便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言罷,溫亭湛站起身,對傅尚書行禮,讚禮高喊:“冠者著直裾深衣。”
旋即已經拿好衣衫的聞遊,就給溫亭湛穿上,淺黃色的衣衫,上麵是翠綠色的竹子紋路,黃色與金冠相應,翠竹與墨色珍珠呼應,這是夜搖光一早就想好的搭配,看著那長身玉立的少年郎,夜搖光的眼眶有些濕潤,那是一種難以描摹的感動與情緒。
她的腦海裏,不由會響起從她穿越至今,和他的點點滴滴,這個被她放養一般帶大的少年郎,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從今日起他正式的成年,即便他很小之時已經在承擔著與年齡不符的責任,可這一刻依然是眾人見證他昂首於天地間的重要時刻。
接下來是二加、三加等等一係列流程,及冠的男子也會有德高望重的長者賜字,可褚帝師尊重溫亭湛幼時恩師的期許,沒有給溫亭湛改字。
聆訓之後就是禮成,這一下來連晌午都已經過了。不過夜搖光早已經吩咐人準備了佳肴美酒招待賓客,和女子及笄不一樣,溫亭湛要留下來招待賓客,直到用了膳,將人又一一送走,已經日暮。
溫亭湛想到一整日都沒有見到夜搖光,一顆心都飛撲到了夜搖光的身上,連忙問了幼離夜搖光的去向,在莊子內的小花園尋到了夜搖光。
她站在合歡樹下,著了一襲鵝黃色的輕紗羅裙,青絲也隻是簡單的用了一根白玉簪挽上,那簪子正是他在她及笄之時,親自雕刻。風中飄揚的朵朵合歡花從她的衣擺拂過,那一雙桃花盈眸就那樣靜靜的含笑著看著他。
溫亭湛忍不住大步向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靜靜的抱著她:“謝謝你,搖搖,為我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