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研製出來的毒,自然非比尋常,這些東西因為和宣麟同在一屋簷下,兩人又誌同道合,溫亭湛自然也不曾隱瞞宣麟,今日恰好用得上。太醫尋來一隻貓灌了下去,約莫一刻鍾左右那隻貓就倒下,太醫上前去檢查,貓兒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然而他用了銀針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若非早知是服了藥物,他完全查不出隻貓的死因。
“如你所言,此毒既然半個時辰就消失在體內,你要求解剖太子的遺體又是為何?”太後目光淩厲的問道。
“太後娘娘應當看到,這毒發作的時間在一刻鍾。”宣麟恭敬的說道,“草民問過龐統領,太子殿下與陛下前後隔了近兩刻鍾的時辰進入淳王殿下的寢宮。故此,太子殿下定然不是進入威雲宮之前服了毒,毒是太子殿下攜帶入威雲宮之後服下,此毒粉狀,必然有紙包住,可草民並沒有在寢宮尋到紙,故而草民斷定包毒藥的紙被太子殿下吞入了腹中。”
這個推測讓一室寂靜,大家的思路完全被宣麟所牽引,覺得他所言合情合理。
薛訪卻沉聲道:“僅憑你的推測,便要剖開殿下的貴體,皇室威嚴何在?”
雖然太祖皇帝將解剖學引入了進來,但古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思想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包括宣麟自己也是不會輕易決定解剖自己的親人,尤其是現在要解剖的乃是當朝太子。在固有的思想裏,這個先河如果開了,日後誰的死和皇室扯上關係,是不是也要求解剖皇室成員的身體?這是一個相當重大的決定,關乎著皇室的顏麵與威嚴。
“且你所言也有不合常理之處,按你所言,太子是當著淳王的麵服毒,難道淳王就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服毒嫁禍自己?”太後又提出質疑。
“是,若是淳王殿下有能力製止,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子服毒,且看著太子握著自己的劍以死來栽贓。”宣麟麵色平淡,“故而請陛下傳淳王殿下,問一問這是為何。”
“傳淳王。”興華帝道。
在侍衛去天牢押蕭士睿之時,宣麟側首對太醫道:“不知太醫可知曉太子身子如何?”
“月前正是老夫為太子殿下請的平安脈。”太醫道。
宣麟伸出手:“請太醫為宣某看一看,宣某的身子與太子相比如何?”
太醫看向興華帝,興華帝皺了皺眉,卻點頭。得到首肯的太醫伸手為宣麟診脈之後,臉色大變:“宣公子五髒俱損,竟然還……”
活著二字到底是打住。
“不知宣某的身子與太子相比,熟弱?”宣麟卻不在意,而是堅持問道。
“宣公子身子之羸弱,恐怕再無活人能比。”太醫下了定論。
宣麟對太醫拱手道了謝,而後對仵作道:“請仵作將太子前後兩處傷口處指出。”
“這……”
“便在宣某的身上指出便是。”宣麟麵色坦然。
仲堯凡霍然抬頭望過來,目光驚恐的看著宣麟,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宣麟要做什麼,就連一直沒有退下站在一旁的明諾都震驚不已。仵作也是心口發麻的上前,在宣麟的一前一後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