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有還沒有卸任的中書令掌握著,戶部背後是褚帝師,所以柿子挑軟的捏,用了三大尚書之中兵部尚書來試水,如果是這樣推斷,那麼這背後動手腳之人就太多,甚至中書令和褚帝師都有嫌疑。
“你如何看待此事?”宣麟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溫亭湛。
溫亭湛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擱下搖了搖:“風雲如何變幻,與你我何幹?在其位才謀其政,我尚且不在其位。聶中書令致仕也好,不致仕也罷,都與我無關。至於中書令致仕之後由誰上位,那就與我更無幹係,我何必為此白費心神。”
宣麟微微一怔,他看向溫亭湛,目光閃過一絲疑慮,旋即又釋然,搖頭失笑道:“論心胸開闊,我不如你多矣。”
若是他站在溫亭湛的立場,擁有如同溫亭湛的資源和身份,他會接著帝師的手正大光明的插手這件事,帝師定然也會很欣慰有愛徒出謀劃策。至少有一個中書令是自己這一邊的人,至少不是敵方的人,日後為官便利與好吃不可想象。這些他相信溫亭湛不是不懂,可溫亭湛卻沒有這個心思,是因為在溫亭湛看來,任何人不管敵方我方上位,無人可以影響得到他欲得到所想得到之物。
這份超然的自信,來自於他超越眾人的聰慧絕倫。
“位高者,不望為友,則不衰墮;不懼為敵,則勇而敢。守法度,嚴以克己,不負黎民,不昧本心,何所畏?”溫亭湛淡聲道,“這世間本就沒有生死之敵,將善變的人掌握在手心,不如將可逆轉的大局抓住。任他風雲變化,我隻守我欲守,若有人欲與我相爭,那便各憑本事。”
“那你為何還要救蔡澎?”夜搖光瞪著她,她還以為溫亭湛是要插手這件事,費了那麼多周折,結果他壓根沒有這個心思。
“以防萬一。”溫亭湛莞爾,“蔡澎和我是同期考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有人接著這件舞弊案將我們也牽扯進去,我總得提前心裏有個數。”
好吧,竟然是這個理由,夜搖光表示她無從辯駁,於是選擇沉默。
“時辰也不早,早些休息吧。”溫亭湛就站起身結束了這一次談話。
他們一路趕回來也有些疲倦,宣麟身體不好需要早些休息,於是大家也都沒有再說什麼,就各自回房洗漱歇下。
第二日,蔡澎便蘇醒過來,這個時候溫亭湛和宣麟正在討論此次科舉的考題,並且與宣麟一道分享自己的答案,宣麟讚歎不已。聽到王森來報蔡澎醒了,於是兩人一道去看望。
“溫……溫公子……”真喝了藥的蔡澎靠在床上,雖然與溫亭湛隻有考場上的幾麵之緣,並且連一句話都不曾說上,可溫亭湛這個人他卻認識,因為是他們所有讀書人心中的最崇拜的人,所以溫亭湛一入考場幾乎每個考生都記住了他尤為出眾的模樣。
溫亭湛上前再給他探了一次脈才道:“你的傷勢複原的不錯,就是身子還虛。”
“多謝溫公子救命之恩……”
蔡澎說著要起身給溫亭湛行禮,卻被溫亭湛給按住:“別動,這些虛禮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