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一開始蔡澎的試卷上寫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呢?”溫亭湛提點夜搖光。
如醍醐灌頂,夜搖光頓時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如果從一開始蔡澎寫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要替考之人的名字,而他要替考之人寫的是他的名字,那麼能發現的就真的隻有收卷官。因為兩個人都在考場,考生與考生之間是圍牆隔開,根本看不到別人的試卷,隻有收卷官在收試卷之時要核對考生的考牌之上的名字。
如果此地縣令當真買通了一個收卷官,再殺了蔡澎那就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人能夠這一場考試到底有什麼貓膩。
“這個縣令是腦子有病。”夜搖光不由臭罵,對上溫亭湛投來的目光,她道,“不論他是威逼也好,利誘也好,既然蔡澎妥協了也做了弊,就算是受苦者,一樣是罪責難逃,他犯得著要殺人滅口麼?雖然利用土匪朝廷肯定不會深究徹查,但也是畫蛇添足啊。”
如果不是他要殺蔡澎,怎麼會遇上他們?這就叫做作繭自縛。
溫亭湛目光閃了閃,默默的收回,轉頭不語。
“難道我說的不對?”夜搖光見溫亭湛這幅模樣,氣勢洶洶的質問。
“搖搖說的都對。”溫亭湛乖乖的點頭逢迎。
夜搖光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少來,你快說,我哪裏不對。”
手握成拳抵唇輕咳了一聲,溫亭湛才道:“這縣令能夠提前知曉收卷官有哪些,且收買之人恰好又在蔡澎和其子那一組,想出如此妙計,逼迫蔡澎不得不就範,暗中做的如此不顯山不露水,他要殺蔡澎需要如此大動幹戈?且在自己管轄之內用土匪去殺蔡澎,便是蔡澎注定是一個落地秀才,可依然是政績上的黑點,明年又是三年考績。”
夜搖光頓時一囧,溫亭湛這樣一分析,好像真的不是兩個人所為。這裏麵還有一個細節,溫亭湛也暗示出來,考場學子上千人,收卷官也有數十人,縣令不可能每個都買通,那就太容易露餡,那就說明他還是有點手腕,至少讓蔡澎和自己的兒子成了一個小組,歸屬於他收買的那個收卷官。這樣的人,在即將三年考績之前在自己的地盤讓剛剛秋闈的考生被匪徒殺了,這似乎說不過去。
“既然不是他,那又是何人?”夜搖光忙問。
“凶手可能有二。”溫亭湛伸出兩個手指,“其一,是被收買的收卷官,這人貪得無厭,而縣令無法滿足,於是他故意借此給縣令示警。其二,就是縣令這件事已經泄密,有人借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把事情鬧大,牽扯出更多的人,下一盤大棋。”
“你更傾向於後者?”雖然溫亭湛說的很平淡,語氣沒有起伏,可夜搖光依然憑著直覺聽出他側重於後者。
“謄卷官被稱之為官是抬舉,他們連衙役都比不上,無論是財力還是能力都買通不了山賊。”溫亭湛解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