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溫亭湛將這一切,幾個人的心思一分不落的分析給了幾人聽,幾個人的心再麻木一次。
夜搖光便問:“你把柳居旻給整出來,是何用意?”
夜搖光才不信溫亭湛是為柳居旻著想。
“外官常說:‘我愛京官有牙牌’京官則說:‘我愛外任有排衙’,外放與留京各有好處,端看個人愛好。”溫亭湛道,“而柳居晏和柳老爺子恰好是愛牙牌之人,縱然給他一方大權,也比不上他看重的牙牌,且柳老爺子退下來又離京之後,柳居旻是柳家唯一的京官,柳居旻這一去少則三年,三年要錯過多少時機,他們心裏自己明白,我便是要鈍刀切肉,讓他們一寸寸的疼。”
夜搖光伸手握住溫亭湛的手,她明白他的心,就如同當初他知曉柳家害死了柳氏,可他們對上柳家太過劣勢,所以無論心有多痛,有多恨,都隻能咬著牙忍著,如今柳家人何嚐不是如此!
“湛哥兒,你好壞。”夜搖光不得不這麼說。
這一場大局下來,他把什麼便宜都占光了。拿下了郭建廷且不必多說,因為郭宵岡殺死聶啟恒的事情,隻有中書令懷疑,中書令不可能把這個事情捅出去,那是撕破整個聶家臉麵。陛下就更不可能想到這一層,所以沒有人會懷疑這件事情是溫亭湛或者蕭士睿主導,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不但如此,還把柳市荏和柳居旻的心肝給挖了,與上一次一樣,這個結果損失的隻有柳家,在中書令看來,他在京城的人已經夠多,能夠擁有外省一方大權那是多麼大的恩賜。在陛下看來,這也是恩賜啊,調到富庶的湖廣一代做省長,隻要不過分,大好的撈油水機會。彌補了當初讓柳市荏黯然離京的虧欠,也恰當的安撫了喪子之痛的中書令。
隻有在柳居旻這兒,在柳市荏這裏,是致命的打擊,因為他們柳家需要一個在京的人,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雖說大臣外放那是心照不宣的鍍金,回來之後自然要升任,可人家陛下也沒有明說啊,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大臣外放回來不升反降,外放回不來的更是不勝枚舉!而且,最最重要的的直隸總督已經是他們的人,隨時可以給柳居旻穿小鞋,不說陷害,就單單讓他三年沒有任何作為絕對不難。
更何況溫亭湛還讓褚帝師升了一個腦子不會轉彎的愣頭青做保定知府,這上麵有人壓著,下麵有人不聽使喚,柳居旻未來的日子……
所以,躺在了馬車上的夜搖光都不由對著明月輕歎一聲:“可憐的柳老頭。”
絕對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默哀三秒。這是柳家第四次和溫亭湛交鋒,一次比一次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