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談笑間便翻雲覆雨的少年,讓曾經在馬上殺人無數的郭建廷都不禁內心發寒,這個上門來給他講故事的少年。將他如何一步步的把一個高居正三品,手握一方政權的大臣逼入了死地娓娓道來。他雖然是武官,但他活了五十多年,一步步做到今日的封疆大吏之首,經曆的官場紛爭何其多,但讓他冒冷汗的這絕對是第一次。
“淇奧公子,本官聽聞陛下欽封之時,尚且不明何意,隻當是陛下愛屋及烏,今日一見,果不愧為淇奧公子!”郭建廷聲音鏗鏘有力,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溫亭湛,“公子寒門出生,可知本官身為一家之主,姻親便是兩姓之好,這個時候你想本官因著竇家不義而落井下石,是否太過異想天開?”
“嗬嗬嗬……”溫亭湛低低的笑出聲,“郭大人,您別無選擇。”
“是麼?”郭建廷倏地的站起身,對外高喊,“來人啊!”
這時候兩排穿著統一,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士兵佩刀跑進來,而同時郭家的大總管也臉色慘白的跑了進來,看到溫亭湛頓了頓,才湊到郭建廷耳邊,低聲說著話。
郭建廷臉上迅速血色盡褪,他僵硬著身體轉過頭看著依然不動聲色飲茶的溫亭湛,若是方才他還極力隱忍著害怕,此刻驚駭之色已經掩飾不住。
細長如玉的手指擱了茶杯,溫亭湛施施然的站起身:“郭大人,我來直隸,是因為我查清了郭姑娘的死因,我方才給郭大人講了我的故事,現在不妨給郭大人講講郭姑娘的故事……”
隨著溫亭湛平淡的敘述,郭建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一雙虎目都充了血。
“郭大人,是我欺人太甚,還是竇家欺你太甚?這樣的姻親,你還要守望相助?”溫亭湛依然麵帶淺笑。
“小兒殺了聶啟恒。”郭建廷冷聲道,“這是本官唯一的嫡子。”
“郭大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溫亭湛淡聲道,“聶啟恒誰說是小郭大人所殺,有長孫殿下作證,是竇英度所殺,誰還能懷疑?現如今,郭大人你要做的,是帶人去府衙,擒拿刺殺長孫殿下,企圖謀逆的款臣賊子竇刑。”
郭建廷深深的看著溫亭湛,他眼中的懼意已經成了實質,他對溫亭湛重重一抱拳,就一揮手帶著兩排士兵往府衙而去。
溫亭湛露出淺淺的一笑,他緩步走出總督府,回到了茶樓。
茶樓裏竇英度正在和他眼中的蕭士睿套話,蕭士睿一直保持著要聽書,對他一臉不耐煩的模樣,每次他一說話,蕭士睿就揮手讓他喝茶,茶水喝多了就有些內急,剛剛開始還能忍住,很快就忍不住,但是又怕他不在蕭士睿突然跑回去壞了父親的大計,於是讓自己的人留著,自己去了茅房,出恭完畢一出來,就被人敲暈。
溫亭湛拖著竇英度快速的離開了茶樓,去了郭府,和夜搖光彙合。
“小郭大人,這個凶手你可得好生利用。”直接把竇英度扔給了兩眼無神的郭宵岡,然後帶著夜搖光離開了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