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音質極好,不如撫上一曲?”夜搖光轉過身折回來,就在石桌與溫亭湛隔桌而坐,雙手拖起下巴,已經做好了聽曲的姿勢。
“夜間吧,用了晚膳我再撫琴與你聽。”溫亭湛動作非常的輕柔將琴用琴套蓋好,“謝謝你,搖搖,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說不出原因,就是喜歡這把琴。以往能夠讓她熱愛的隻有法器,但這把琴不是法器她很肯定,而且她也不是一個附弄風雅的人,這些東西說實在她沒有什麼興趣,可今日就是喜歡了,而且還不惜為此割肉了一把。
夜搖光是知道溫亭湛為什麼會拒絕她,瑤琴和一般的琴不一樣,瑤琴有六忌,七不彈。六忌是指: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風,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七不彈是指:聞喪者不彈,奏樂不彈,事冗不彈,不淨身不彈,衣冠不整不彈,不焚香不彈,不遇知音者不彈。
今日之日不犯忌,但溫亭湛剛剛從私塾回來,一身風塵,未沐浴也不曾焚香,所以才會拒絕她。對此夜搖光一點也沒有不舒服,因為這是溫亭湛對她的尊重,也是對她贈給他的禮物一種重視。
飯後,溫亭湛陪著夜搖光去散步之後沐浴,夜搖光親自擺琴焚香,準備點香的時候,她覺得那香格外的不一樣,不由取出來聞了一聞。
“喜歡麼?”溫亭湛處於變聲期獨特的聲音響了起來。
夜搖光回過頭,就看到朦朧的月光之下,從回廊上緩步而來的少年,他竟然披散著一頭的長發,著了一襲雪白的寬鬆外袍,廣袖在他行走間格外的飄逸,秀發輕輕的飄揚,竟然有那麼一點仙氣兒。
“挺好聞的。”夜搖光將整塊的香放下。
溫亭湛在亂箱麵前坐下,取出切香的刀具,動作非常優雅的切了兩小塊,用香匙一手挽著長袖將之舀起來投入香鼎中,很快一股清洌的香氣便飄散出來,卻是比之前聞得香塊還要香,令夜搖光不由詫異。
香學乃是古代一種不可缺少的文化,與茶道齊名,隻不過到了現在基本已經落敗,前世夜搖光基本沒有接觸過,這一世到時候有些殘留的來自於柳氏的教導,在她的認知裏,很少又香焚後比焚前更令人喜歡,這香氣很清爽,是一種夜搖光前所未有的體驗,前世她不沾香水,但是與人打交道非富即貴,那些人也有男有女但都會用世界頂級動輒幾十毫升上萬上十萬的香水,她雖然不排斥,也沒有覺得不適,但卻從未有一種香讓她問了覺得身體有一股子獨特的放鬆。
“這香乃是我親手調製,還未取名,搖搖覺著給它取個什麼名?”放下手中的東西,溫亭湛抬眼看向夜搖光。
“清風如何?”這香猶如一縷清風可以令人放鬆神經,舒緩壓力。
溫亭湛的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點頭:“嗯,清風,極好。”
說完,溫亭湛按動在琴弦的細長手指就撥動了,每一根琴弦都撥了一下,這是他在試音,試音後溫亭湛唇角微揚,“有清風,自然不能少了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