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寧了,他一顆,你一顆,我一顆”
何一銘也不顧渾身濕透的衣服,巴巴地望著藥鼎中那七顆金光燦燦的藥丸,不時吞著口水。 WwWCOM
趙空易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隻瞪大眼睛看著那七顆藥丸,眼中的喜色越來越濃。
良久,趙空易抬起頭,看了何一銘一眼,隨即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笑罵道:“擦口水,若掉到了藥丸上,為師便剝了你的皮。”
“寧,進來吧!”趙空易又轉向門外叫道。
早早便候在外麵的寧啟聽到叫聲,連忙推開房門,跑著進來。
“師傅,成了?”
“嗯!你自己看吧。”
師徒三人便靜靜地圍著藥鼎,巴巴地望著那七顆金光燦燦的藥丸。
良久之後,寧啟按捺住內心的興奮,抬起頭看看趙空易,又看了看何一銘。
“師傅,這七顆逆靈丹,您看如何分配?”寧啟有些忐忑地問趙空易。
“你和一銘分了吧,為師都這把歲數了,修煉資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要這玩意有何用。”
“這可不行,我們也是隻吃一顆而已,吃多了也沒用,師傅您掏空家底湊齊藥材,還辛苦煉製一,好歹也要拿上幾棵,拿去換些珍貴藥材也好啊。”
“別了,為師這輩子就隻收過你們兩個徒弟,你們拿著以後去拍賣掉,換些高階功法,或者其他有用的東西,為師也不求你們能出人頭地、笑傲五洲,隻求你們在這紛爭的世界有個立足之地,能平平安安的,為師也就心滿意足了。”
趙空易罷手道,眼含微笑望著兩個徒弟。
“師傅”
聽得他一席話,寧啟及何一銘雙雙同時叫了聲師傅,但又不知該些什麼。
眼前這老人,滄桑侵染的頭胡子灰白,泛起的微笑使得歲月的溝渠更顯深邃,又如海納百川般藏著濃厚的關愛,長時間專注煉丹而略顯疲憊的雙眼,布滿了嫣紅的血絲,但又散著柔和的暖光,如冬日裏的太陽一般,溫暖和煦。
他仿佛又找到了父愛的感覺,那種可讓他依靠的大山一般的深厚沉穩,使他很想就這麼靜靜呆著,呆在這三畝藥園,忘卻仇恨,放下屠刀,不再無謂地殺戮,陪伴著如父恩師,看日出日落,等春去秋來。
何一銘又何嚐不是感動至極?平時能言善語的他,此時緊抓著自己衣角,一言不。
獨守藥園數十載,極少與宗門其他人來往,被人視為性格古怪暴躁的趙空易,在他們眼中,卻是如此的慈祥仁愛。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像個女孩一樣,拿了藥丸自己去分了吧,記住,千萬別告訴任何人逆靈丹的事。”
寧啟聞言,也不再多什麼,拿了三顆逆靈丹遞給何一銘,何一銘神色有些複雜,猶豫片刻之後伸出手隻拿了兩顆,將剩下的那顆又推回給寧啟。
“我不要這麼多,你還是留著去換些有用的東西吧。”
“一銘,拿著吧,你煉藥花費巨大,拿去換些藥材也好。”寧啟又將那一顆遞了過去。
何一銘偏轉過身子,擺擺手:“別!兄弟的情義我領了,我隻要兩顆就夠了。”
寧啟聞言,一陣默默無語,最後還是將那棵逆靈丹收了回來。
之後,兩人齊齊起身,對著趙空易重重行了一禮,隨即便推門走了出去。
待兩人走後,趙空易有些落寞地坐回了椅子上,突然莫名地歎了一口氣。
“唉!心性像你一樣,資也和你這般好,再加上這逆靈丹,寧師弟,你九泉之下,便安心了吧!”
“寧,你以後會留在太蒼門嗎?”何一銘正色地問道。
寧啟沒有馬上回答他,隻抬頭往靈昊峰方向望去,迷茫的夜色中隻看到高聳的山峰輪廓,有些峻冷,又有些神秘。
“我不知道,我有心事,如果了卻心事之後嗬嗬,或許吧!”
其實他早就問過自己,何去何從?一直待在太蒼門?
他願意,但是可以嗎?
父母雙親的大仇未報,東曇峰座衛坤,極有可能是他的仇人之一,那人可是未來的太蒼門掌門啊!
寧啟有些無奈地搖頭苦笑,伸手攀上何一銘的肩膀,帶著他,抬步往所住的院子走去。
何一銘對他的回答沒有任何反應,隻跟著他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