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片刻,許思白腦子裏忽然浮現出昨日江婆婆同她的承諾。隻要每月初十去找她醫治臉傷,不出三月,肌膚便可嫩如新生嬰兒般的肌膚,吹彈可破。
臉上的傷口又長又深,許思白原是不信的。可文兒再三誇讚江婆婆的醫術,今日去拜訪時,江婆婆後院也有好幾輛華頂馬車,精致轎攆,想來也是哪家小姐慕名而來而來。
這種種跡象也就由不得她不信了,人生能有個奔頭也是極好的。
兩人各自想著事,這時辰也就打發的快了一些,沒過多久,崔姑姑就下了堂,乘馬車回府了。
落霞街經過一日的收整,早已恢複如初。
二夫人今日去城外寺廟上香拜佛,說是要次日才回來。幾個當家做主的老爺也無意來管許九白和許思白今日被崔姑姑罰站一事。
唯有許莫護實在忍受不住,說了兩句,結果自然是許九白又回嗆了他兩句,有許莫林在一旁維護氣氛,這一膳用下來,也能算得一個安生。
傍晚,還不見小榮來的蹤影。
蘭香倒是前來稟話,沒想到不過半晌的時刻。就憑著一碗燕窩,蘭香就打聽到了許思白院子裏的事,許九白心中暗道一聲好,終是正眼看待了她。
小憩在榻上,許九白看著眼前的蘭香說道:“你打聽到了什麼,說就是了。”
“是”蘭香應道,回頭看了一眼小環,知道她是小姐的心腹,也不提讓她回避的事,隻是讓她去關上打開的房門。
這種監視他人,打聽消息得事,是要悄悄地做才是。
許九白沒同小環說過這件事,小環是一臉懵著。不過還是依照蘭香女使的話將房門緊緊地掩上了。
蘭香這才放心開口,轉頭看向許九白說道:“小姐,我原本以為您派我的這事兒會很難,結果不想。我原來的好友文兒,居然撥在三房了,剛好她被分配到了三小姐的院子,現在已經被提拔成了一等伺候丫鬟。”
原來文兒和蘭香都是京城人士,也有著幾年朋友的情誼。
“我一端著燕窩去,恰好就在院子門口見到她了,我狀似無心一問,她就一咕嚕通通說了出來,可算是事倍功半了。”
許九白聽了自然歡喜,忙叫她繼續說。
蘭香激動道:“文兒告訴我,三小姐出府是因為她的臉傷,據說烏衣巷的江婆婆可以治好她的臉傷了,三小姐聽了,自然就去了。不過”
話鋒突變,許九白蹙眉追問道:“不過什麼?”
蘭香欲言又止,吐息一回後,眸光閃爍道:“不過我聽說,那江婆婆醫死過人。我私覺著她本事不大,隻是被人吹噓出來。三小姐金枝玉葉,千嬌肉貴的,我可怕那江婆婆……”
話斷的恰到好處,許九白想了解的已經知道。
見許九白仍舊沒有什麼表示,蘭香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姐,您就不想想什麼法子,好歹三小姐和您是親戚,您不提醒一下麼?”
自己就算說,她許思白就一定會聽?好歹和許思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對頭冤家,許九白早就將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許思白如今定是為了江婆婆說可以醫治她的事,正處在興頭上,自己陡然告訴她,讓她謹慎江婆婆,不用想也知道許思白鐵定不幹。
於是她輕笑了笑道,“她不會聽我的,我若去說才真可能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