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各位看官了，多謝多謝！”石大握拳向著周圍的人皆是敬了一圈。半晌才看見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許九白。
他一下子愣了起來，手中的紅纓槍不甚摔著地上。
表演完了，眾人便也漸漸散去，許九白歎了口氣，石大是什麼氣性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到了萬難之時，是萬萬拉不下臉子做這些事情的。
緩緩向他走來，石大看著她，眼神有些呆滯，嘴唇囁嚅著，像是想要解釋什麼。
許九白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銀錢，脆生生地說道：“好了，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先把這些錢撿起來，總不能叫你白給別人表演一場吧。”
小環也是個伶俐的，也不問，隻聽著許九白的話，蹲了下來，將地上的碎銀銅板一個個拾起來。
三人一起，不多時，總算將這些錢全部撿了起來。
她二人將手中拾的銀錢紛紛倒在石大的口袋裏，石大連聲道謝。
許九白看他這幅樣子，心裏一陣心酸，有些自責地問道：“你若是沒錢了，怎不來同我說？要知你隨我上京並不是專門來吃苦的。”
石大撓了撓頭，頗有些尷尬道：“老大就是老大，神出鬼沒的，我這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瞧了去，我，我……”
“別轉移話題”許九白瞪他一眼，心疼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缺了錢怎得就不同我說啊！若是以後老三知道了，還指不定說我怎麼刻薄你呢。”
石大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會的，不會的，老三不是那樣的人。”
許九白道：“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就不來找我呢？缺了錢就同我說啊。”
石大不敢看她的眼睛，隻好垂著頭擺弄槍上的紅纓絛，道：“我想你好不容易改邪歸正了，我，我也不想打擾你。”
“改邪歸正？”許九白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怎麼同你們來往就是邪了嗎？石為生，你還把我當做朋友嘛！”
已經直接喊他的名字了，石大也曉得許九白是氣急了，生怕寒了她的心，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隻是想一般的官家小姐不都是在家安生待著，刺繡女工的嘛。老大你到了京城，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再知州那些不好的名聲，如果我再時不時打擾你，我……我才真是大罪過啊！”
許九白被他這麼一說也是哭笑不得，頗有些生氣地將右手握成拳錘了他一下，石大每回惹了許九白生氣，她便這般給他一拳，氣就消的差不多了，此回也不例外，給了他一拳後，臉色明顯好了起來。
“得了，石為生，若是你還把我當成朋友，就別為了我再委屈你自己了。也是，你這突然來京城，連份糊口的事都沒時間找著，我還隻叫你把錢和藥材都送到知州給老三夫婦，卻忘了顧及你，是我的疏忽。”
石大見她頗是自責愧疚，也是心疼，偏是嘴笨也安慰不來。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這些年和許九白相處下來，早就將她當作自己的親人了。
“老大，這不怪你的，真的。”
周圍人來人往的，他們這三人這樣站著也不是一回事，早有很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瞧他們。
許九白想了想，抬頭正對就是雙陸堂。
嘴角掛上一抹壞笑，罷了罷了，為了石大，她可真是勉為其難的很哦。
一見許九白不懷好意的笑容，小環心道不好，可她又怎麼能攔得住許九白呢？
“小姐，不能啊，不能去啊！”小環在後頭拚命叫喊，許九白卻是先走一步跨進了雙陸堂的門檻。
石大自然是緊緊跟隨，小環無奈，隻好歎口氣，小步跑著跟了上去。
一進來煙雲繚繞的鴉片氣味撲麵而來，小環忙著捂住了鼻子，這味道可嗆得讓人十分難受。而她身旁得許九白好像沒有聞到一般，麵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