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許家四位姑娘就在崔姑姑滔滔不絕的訓誡中度過了半晌。
訓誡完畢時,已經將近晚膳時分。教導禮儀規矩之事,自然隻能從明日正式開始。
二夫人邀了崔姑姑留下來用過晚膳後,便請人送她回家,崔姑姑已是到了年歲,外放宮中一年了。她雖被人尊稱一聲姑姑,可也隻是二十有六,生的端正,恰逢這些天京城常有采花賊人出沒,多派人護著,總是沒錯的。
送走了崔姑姑,二夫人便叫了許九白同她一起回梧柳院,自然是有話囑托。
許若白知情識趣,知母親必是有事要同大姐姐說,加上今兒被劉瑤三皇子一流要走了夜月圖,她心情本就不好,便早早回了她的呈心院歇下了。
崔姑姑可不是一般的教養嬤嬤,若明日許白來了脾氣,撂挑子走人不想學了怕是麻煩,是以二夫人決定找許九白好好說說話,點撥點撥。
其實就算二夫人不找許九白,許九白也是有事要同她說一說的,為的卻是劉瑤那個大麻煩。
梧柳院
屋子裏,因為是初春,原還是有些料峭的。可屋子裏一填了炭火,便熱了起來。
許九白小時候落過水,有些畏寒,便向著火盆靠攏了些。
二夫人瞧她靠的近,有些擔心,柔聲提醒一句:“當心,別燎著衣服了。衣服是小,傷著燙著了就不好了。”
許九白點點頭,很聽她的話,搬了個凳子,卻是離那火盆遠了些。
待坐定了,二夫人自然是有話直說:“綰綰,這些天你做的都很好,不再動不動就跑出去玩鬧,也越發的規矩了。昨兒回府的馬車上我就說要找一位教養嬤嬤來,你也不曾說過一次不是,你這番懂事,我甚是欣慰的,隻是我想著還是要同你叮囑一二。”
許九白倒是很不以為意,說道:“二嬸有話就說,綰綰聽著的。”
礙於許九白那性子,二夫人是不敢全然放心,在知州她那皮猴樣還在腦中曆曆在目呢。以前在府裏學禮儀時,可將那些教養嬤嬤折騰的夠嗆,一個個的就是出再多錢都不敢來教這個皮猴子。
二夫人是怕這回許九白仍舊像以前那樣,一個性子上來了,撂挑子走人,惹了崔姑姑生氣可就不好。且不說崔姑姑身份不同,不好輕易招惹。別個又是個有真本事的,若許家這幾個姑娘跟著學,日後各個都是出類拔萃的。
二夫人繼續道:“崔姑姑不似一般的教養嬤嬤,她是個很有本事的,若是你潛心同她學習,日後會的也多,受益不淺的,可我知道你這性子又不是那般肯靜下來的,我就想同你說,不管什麼時候,崔姑姑同你說的,你就好好聽著,若是不中聽,你也莫要反駁,就當是為了二嬸忍一忍好不好?”
許九白快速別過臉去,二夫人心一跳,怕她生氣,正要問,就見許九白笑意盈盈的轉過頭看著她,笑語晏晏:“二嬸不是說我這些天懂事了,聽話了麼?還這麼不相信我,我自然是懂禮數的,再說我還頂想去皇宮看看呢,不好生學著禮儀,等太後千秋的時候,出醜不是?”
二夫人咋舌,她沒想過許九白這麼懂事,懂事的都讓她有點想哭的衝動,終於,終於自家那個混世魔王蛻變成了姑娘啊!
可比那個侄女好多了,正想著,看向許九白的位置也更溫和了些,也不知怎地,話就從嘴裏脫口而出:“你啊,倒是比我一貫自豪的娘家姑娘懂事的多了。”
她一直以為,劉瑤是劉家這一代唯一嫡出的姑娘,該如當年那般懂事知書達禮的自己一般無二。才不枉費劉家的名聲,卻不想今兒一見,竟是個如此不懂事的。
許九白本就想同二夫人說劉瑤一事,既然二嬸提出來,她自然就要順藤而上了。
“二嬸,說到瑤表姐,我可有一事相同你好好說說。”
劉府後院,正做著女紅的劉瑤不知為何打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