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九白想了想也是,雖然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可大半夜被黑衣人突然造訪,憑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哪裏打得過,自是要大吼大叫將全府上下驚動不可。
“姑娘,沒時間了,我也不好再同你多說了,閉上眼,片刻就到了。”因為看書看入神了,小榮來把自家將軍的吩咐忘在了腦後。他還猶記得今兒將軍的怒火呢,不敢觸碰虎須,生怕將許九白帶回青園晚了受罰,是以現下隻好委屈許九白了。
“什麼?!”許九白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扛在了肩上,因為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的,有些僵硬。
小榮來破窗騰空而起,許九白隻覺此刻恍若一隻初生的野鳥,翱翔在夜空之中,隻是耳畔呼嘯的風聲委實有些刮臉刺耳,再加上這一身的僵硬,初次體會翱翔的她可真不覺得這滋味咋滴。
而院中正在欣賞夜空的小環忽然見到兩隻夜雁自天邊飛過,可她怎麼想也猜不到,那其中的一直雁竟然是自家的小姐。
許九白隻覺好似在雲中飛蕩一般,雙腳終於落地時,沒站穩,砰的一聲坐在了地上,這才感覺到陸地的美好。
踏實!
她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忽然有些氣,這人哪裏是節約時間,明明就是趕嘛,趕著投胎一樣。飛的極快,自己康健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住了。
有些怨懟的看了一眼麵前的黑影,月色下她看到那黑影的麵紗上露出一雙明亮純淨的眼睛。可小榮來並不再理她,隻是徑直走在前麵。
許九白這才有空觀察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一個園子,四周栽著一排排的青竹,不遠處的湖水上架著木拱橋。前日下過雨,雖然已過一夜,可空氣中還是存有些微的清新。
庭院蔥蘢,小橋曲水。這環境倒真是雅致,有著幾分書裏描繪的江南景致,許九白想到方才看的書裏,男女主初見之地就是煙雨朦朧的江南,忽覺有些恍惚。
這才發現正對的前方設著一麵屏風,今夜月色皎潔,就連那屏風上蘭草蟋蟀的圖,她也瞧得真真切切,可就是瞧不見那屏風後的身影,影影綽綽並不實際,像是虛影。
那黑影就在一旁低頭回話,許九白想那屏風之後的人就應該是今日在邀仙樓與自己爭千年冰蟬的人,卻不想是一個這麼有地位的人,能有這麼一位厲害的護衛,還有一間雅致卻處處透露著奢華的宅院,此人定非普通之人,也難怪出手闊綽。
許九白兀自思量著,屏風後的宋如玉也自在打量她。
突然手臂傳來一陣酸麻,許九白不妨有些惱火隨即冷不丁問了一句屏風後的人:“我是賊嗎?”
宋如玉不知許九白為何有此一問,卻隻是在屏風後不緊不慢的回複道:“不是。”
許九白繼續沒好氣地說道:“我既不是賊,也非你敵,那便是客了,可你的屬下待我之道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拿了我的書,話都不讓我說一句,扛著我就來了。還…還不給我解穴!”說實在的,許九白已經坐在地上有一會兒了,初春石地冰涼,若非是現在動不了,她早就站了起來。
宋如玉瞪了一眼身旁的小榮來,小榮來被這麼一瞧,腳底打顫,他,他可不想再被將軍關禁閉了啊。
今兒從邀仙樓回來就被將軍關了一個時辰的禁閉,若非後來將軍吩咐他去許府將許姑娘帶來,恐怕這禁閉的時長可不止一個時辰呢!
宋如玉並不看小榮來,隻隨手撚了一顆小石子越過屏風直衝許九白的秀肩。
瞬間僵硬的身子便被打通了血脈,許九白立刻起身:“好身手啊!”
“多謝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