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許九白隻是將麵上的怒容壓製了下去,忽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笑著對許若白道:“你放心,我不生氣。”
過了半晌,紅袖瞧了一眼許九白的屏風處,未聞那女子再出價,便笑道:“那麼這一對千年冰蟬就為這位公子所有了。”
又見了幾件拍品,都是罕見的珍寶,可許九白半點提不起興致,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千年冰蟬,還有莫蓮身體的寒疾。
她雙眉緊蹙,目光悠遠,許若白知她定是為了方才的千年冰蟬不開心,想要出聲安慰兩句。許九白就先搶白了:“若白,我去如廁一趟。”
“啊?”
隻一句話後,她便似一陣風兒溜走了。讓許若白嗓子眼裏準備安慰的話語生生吞了下去。
許九白倒不是真想如廁,隻是想到了方才紅袖說過的話,一隻冰蟬便可使得一個身患寒疾數十年的人恢複身體康泰,那麼隻要方才那人同她一人一隻不就可以了,這般想著,許九白繞過隔壁的屏風,卻見屏風後的座位上空空蕩蕩,她身上有些拳腳功夫,耳聰目明的,便聽見了屋子裏有些聲響,想來同她搶冰蟬的人是進屋子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
這聲音,分明就是方才出價的男子,許九白微微一笑,暗自慶幸,還好這人沒走,自己還可以從他手上購得冰蟬。忙道:“這位公子,小女子有事相求!”
屋子裏的賈似年眸光一亮,俊臉上浮起一抹戲謔,許九白這女子可不是一般人有意思的很,張揚跋扈,招搖囂張,完全不似一個正常的名門閨秀,偏巧同自己這宛如一灘湖水的好友有了糾葛,一火一冰。他可真是覺得妙不可言了。
“瞧瞧,你們兩個真是有緣,在知州是,到京城亦是,在哪兒都能遇見。你們兩個可真是糾糾纏纏,長長綿綿啊~”興許賈似年對於自己的容貌過於自信了,全然不知自己這麵容讓別人看去了是有多麼欠。
宋如玉好看的眉頭一挑,冷冷地威脅道:“你若是想要同華裳長長久久,糾糾纏纏的話,我現下就可以找人去叫她進來。”
一聽到華裳二字,賈似年仿佛見了惡鬼一般,直擺頭,全身心拒絕道:“我才不要,華裳那死丫頭如同一個母夜叉一般,我才不要!”
一想著華裳同自己的糾纏,賈似年心裏一陣恐懼,按說華裳貴為一國公主,模樣生的又如花似玉,怎麼樣也是一個極佳的配偶,可賈似年不知怎的,就是一直拒絕華裳的示好,可華裳也是倔,不管賈似年怎麼拒絕,怎麼逃跑,她也總是能找到他,並且從不停止對他的愛慕。
宋如玉總是能一招製敵,不管是戰場上還是生活中。他頗是不喜賈似年的陰陽怪氣,從前倒還沒這般反感,但不知為何隻要賈似年一說到許九白那丫頭,自己這心頭總是有些忐忑不適,興許患了病?
隻是現在並不是想自己究竟患了什麼病的時候,門外可還站著那個讓他患病的奇女子,宋如玉問道:“你有什麼事?”其實許九白要問什麼,依他的聰明才智又怎會猜不出,便是為了那千年冰蟬而已。
見有人回應,許九白立刻表明來意:“我知道公子拍下了千年冰蟬,不巧我也有一好友身患寒疾,急需千年冰蟬,是以我想請公子勻一隻給我,至於銀錢我對半出,五百兩,不,六百兩金子您看如何?”這話說的可不謂不是小心翼翼的。
宋如玉嘴角不禁意掛起一抹笑意,心道,她許九白倒是深諳求人的語氣,能伸能縮。卻忽地,俊美的眉頭一緊,那丫頭方才說的是好友?
忽然宋如玉想起初見許九白時,在望江樓同她一桌說說笑笑的兩名男子,她口中的好友應該是他們吧。他心下一時微堵,這種感覺以前他並未有過,頗覺很不好受。
縱然宋如玉麵容上一直傲嬌冷清,可賈似年到底同他是認識了五年,哪怕是他臉上極細微的神情,自己都可以察覺出來。
暗歎一聲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深潭裏的堅冰怕不是融了一處清水,卻還不自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