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隻是個奴婢當然不知道主子的心思,當下聽了吩咐,到房裏的刻花黃木梨衣櫥裏尋出一套夜行衣來。
許九白同二夫人說的是實情,可到底她現在沒什麼心思婚嫁,為了一勞永逸,還不如直接將那“罪證”毀了。她可不認為就憑她二嬸的三言兩語,就可以將許莫護那老頑固給說通。
夜半,涼風習習。
城西宋府,一顆歪脖子樹上兩道身影被樹枝遮擋的影影綽綽。不時聽見一陣輕細的女聲:“你在這裏接應放風,我先進去。”
另一道壯碩的黑影點了點頭:“你小心點。”這道聲音渾厚不失爽朗,正是今日望江樓裏的石大。
那另一道纖細的黑影?
隻聽“砰”的一聲,摔在草叢上的女子發出一身輕呼,原來是它踩滑了靠在歪脖子樹旁的磚瓦,摔著了臀部。
石大聽見這聲音,皺了皺眉,啞著聲音問道:“老大,你~沒~事~吧。”
許九白吃痛的揉了揉,因是摔得尷尬,也不好說明,隻含糊道:“沒事,踩到了一塊石頭,你給我守好,有事吹哨子。”
石大點頭道:“得嘞”
也幸虧許九白運氣好,摔下來的這處是宋府的後花園,地上是柔軟的青草,隻那摔下來時有些痛,現在倒是行走如風了。
得虧一般家宅的格局擺設都是差不多的,宋如風又是宋府的嫡長子,住的院落自然離主院不遠。
許九白將主要的院落一間間找過來,也沒廢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若不然一間間屋子這麼尋著過來,宋府這麼大,怕是明早天亮還找不到。
夜色之下,那間屋子仍舊發出燭火的光芒。門窗上映出一道纖長優雅的影子,看樣子主人還沒休息。
許九白也不急,清麗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她是做了兩手準備,不管宋如風是否休息了,她都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身上盜取婚書。
不過她還不是十分確定正當前的屋子就是那宋如風的,徑直從窄袖裏伸出一隻纖長玉指透開門上糊的玉漿紙。
屋裏大半的擺設便盡數納入許九白的眼中,男子的臥房十分簡潔,一眼看過去便是分明,沒什麼值得留意的。
一道極吸引人目的月白人影,正閑適的坐在書桌前,那人手上似乎還捧著一本書,倒真是刻苦。
雖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不過瞧其形態,年少力壯,端正良好,姿態優雅,應就是被二嬸一陣狠誇的宋如風無異。
這回確認了,許九白才從袖子裏摸出一隻纖細的竹管,從透開的小孔穿了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一道白煙嫋嫋地從蘆葦竹管裏吹出來。
正秉燭看書的白衣男子注意到了這些微的動靜,放下手握的書籍,輕蹋步子,他腿量纖長,邁過幾步,便不聲不響到了那截短竹管前,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堵住出口。
許九白正覺得吹了半天沒動靜,兀自出神中,便被竹管裏的迷煙嗆了個正著,忙咳嗽起來。
慌亂之下來不及離開,房門便被打開了,徑直走出來一位白衣男子。
許九白迅速將窄袖裏的黑布拿出圍住了下半張臉,卻不想已經被人窺探了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