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一雙眼放去尋人,身旁的二弟?雖然那逆女很是聽他的話,可他們倆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幫著那逆女拒了這樁婚事就忒謝謝了。當即搖了搖頭,不成不成。那目光又向一旁皺眉不安的二夫人看去。
許九白自幼失恃,許莫護又同她不親不善。二房便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加上二夫人心善,又是真心替許九白打算的,且她又是女子,兩人說話也方便些,許莫護當即就定了主意,大廳上又是一番說辭。
許九白大半個月不曾回府了,一回來在大廳上那一套說辭,早就有些乏累了,憩了一會兒,就聽貼身丫鬟小環說:“二夫人來了。”
許九白忙起身去院子前頭迎接,二夫人一見著許九白出來,便伸出一雙溫熱的手握住許九白纖細的柔夷,一雙善目上下打量著許九白那張清麗無雙的小臉,目光有些心疼,道:“大半個月沒回來,你看這小臉瘦成什麼樣了。”
許九白這大半個月住在裘老三的家中,他媳婦人美心善,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她,怎會瘦。不過是長輩看著小輩,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的。
許九白也不反駁,隻淺淺笑著,她生的清麗好看,一笑便如同夜上的河邊芙蕖一般清秀動人。一陣微風吹來,她忙道:“二嬸,先到屋裏坐著吧。”二嬸年紀大了,身子一直不好,受不得寒涼。
屋子裏,丫鬟斟完茶後就退到一旁。二夫人瞧著許九白正猶豫著嘴裏的話,就聽許九白頗是體諒道:“二嬸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她一直曉得九白是個聰明的孩子,卻不想她心思也如此靈活。頓時鬆了一口氣,溫柔道:“綰綰”這是許九白的小名,除了二叔也就二嬸這樣叫她了。
“我知道你同你父親之間一直生疏的很,緣由我們也清楚,這件事並不怪你。可是你們兩個畢竟是父女,也不可能別扭一輩子啊。我今天來呢,也不是勸你們兩個合好,隻是想告訴你,你父親縱然以前做錯了一些事情,可在他心裏你到底是他的女兒,唯一的骨血,你不要一直拒絕他的好意。”
許九白點點頭,一副很是認可的模樣,實際上在心裏她也明白,這幾年許莫護對她很是關懷,曾經的抵觸橫眉冷對也少了很多,隻不過有些東西隔的太久了,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將那些生疏怪責撇開的。
幼時,她沒了母親,可天真的認為自己還有個爹,總是不算太差。她不求爹爹對她多好,不求他像三叔一樣讓他的女兒許思白騎在脖子上去看燈會,也不求他像二叔一樣手把手的教若白習字讀書。她隻希望父親看她的目光可以柔和一點,對她稍微好那麼一點點,就一丁點兒就好。
可是,每次自己一靠近他,想要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掌,他總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開。在眾人麵前,她甜甜的叫他父親,而他總是冷言冷語的讓她閉嘴,說她並不是自己的女兒。
白眼,冷言冷語,無情的推開,幼小的許九白麵對的就是一個不讓自己叫他父親的父親。再堅強的心也會有裂痕,再溫暖的心也會漸漸變冷。
想到這些,許九白握住茶杯的指尖都有些漸漸變涼了,如果不是默默流了那麼多的淚,或許今天又要在二嬸麵前出一次醜,當即忍住心裏的酸澀,努力的勾起了嘴角,清麗的麵容露出一抹淒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