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蘇揉著疼的腦袋,微微睜開雙眼,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WwWCOM
光明重回視野,他晃了晃腦袋,有些愣:“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難道這裏就是地獄不成?”
但是,眼睛所看到的地方,怎麼看都和他想象中的地獄相差甚遠。
這是一間屋,屋中擺設很簡陋,一桌四櫈,一件儲物櫃,簡單的梳洗台,一張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但就是這簡陋的擺設,卻是讓他越看越有熟悉感。
“好熟悉,絕對在哪裏見過,為何就是想不起來?”他揉著疼的腦袋,皺著眉頭,不斷回想。
“嘶!”
忽然倒吸冷氣的聲音從他口中出,他想要從床上起身,但微微一動,便渾身劇痛。
這瞬間帶來的極致痛苦,當下讓他頭上冷汗直冒,徹底清醒了過來。
“該死,渾身骨骼竟是斷了大半,難道葉雨嫣那一掌並未殺死我,隻是讓我骨斷筋折?”他瞬間就了解了自身傷勢,眼神閃爍,卻有著太多的不相信。
是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葉雨嫣會留手,他更不敢相信,葉雨嫣身為他的妻子,卻是在奪取一部逆功法後,趁他重傷,施以殺手,讓他就此懷恨死去。
他至死都無法忘記葉雨嫣打出那一掌後的冰冷眼眸,那一雙眼眸中沒有情,沒有愛,隻有無盡的冰冷,還有不屑,輕視,厭惡。
“蘇,若不是師尊當年演化機,算出你身上會有一樁驚造化,我又怎會委身於你。你也不想想,你當初隻是區區一個外門打雜弟子,身份低賤,又無法修行,生一個廢人,我身為門中明珠,最為璀璨的才,為何會放下身段與你相交?你真以為是我垂青於你嗎?不要太過真,我等這一已經等了八百年,太久了,實在是太久了。”
伴隨著這句話,蘇意識漸漸陷入黑暗,待醒來之時,便到了這個房間。
“葉雨嫣,你我共度八百春秋,卻不曾想這一切竟都是假的,我蘇此次不死,必要找你討回一切。”他憤然開口,眼眸猩紅,麵孔猙獰,恨意流露而出。
八百年的攜手,蘇已經當她是至親至愛之人,甚至奪取到那樁功法,也斷然不會不與其分享,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都是演出來的,演了足足八百年,這女人野心勃勃,竟是要獨吞那樁功法,蒞臨至尊境,坐擁下,成就一代女帝。
“八百年,八百年啊,八百年的廝守,八百年的朝夕共處,我竟是沒有看清你的為人,我蘇真是瞎了這一雙眼睛。”他狠狠錘著床鋪,不顧身體上襲來的陣陣劇痛。
“張管事,請您行行好,讓我將雞湯給兒送去。”就在他恨恨不已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刹那,蘇如遭雷擊,瞳孔猛睜,滿臉的不敢置信。
“母……親?”他開口,聲音幹澀,震驚到了極點。
那個記憶中早已經逝去的女子,那個溫婉如水,眼中時常浸滿愛意的女子,那個如同陽光般溫暖的女子,她的聲音,他又怎能忘懷?原本以為此生再也不可能再聽到了,但沒想到相隔八百年,他竟是又聽到了這直擊靈魂的聲音。
知道,八百年間,他多希望時光倒流,讓他再看一看母親,告訴她自己如今的成就,告訴她自己這個兒子沒有讓她失望,告訴她自己如今已經是她的驕傲,告訴她……
有太多太多的話,他想當麵告訴她,但回應他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怎麼……可能!”他晃了晃腦袋,強行壓住心頭的悸動,根本不敢相信。
但很快,他相信了。
這間屋子,這簡陋的擺設,那無處可尋的熟悉感,伴隨著這句直擊靈魂的話,將他拉回了少年時光,那個時候,那間屋,可不就和眼前一模一樣嗎?
而後,他伸手,放在眼前,細細端詳,和記憶中的寬大相去甚遠,沒有厚厚的老繭,沒有那些細密集的疤痕,很稚嫩,很柔弱,一如少年時。
“我竟是回到了少年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驚呼出聲。
這一幕太過匪夷所思,哪怕是他親身經曆,也覺得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就在這時,屋外的聲音再次傳來。
“哦?蘇大廢物被蘇海少爺打成那般模樣,還沒有死?”有男人的聲音傳來,聲音尖利刺耳。
“兒一切安好,隻是需要靜養,多謝張管事記掛了。”女子開口,臉上賠笑。
隻是她提著食盒的右手狠狠握緊,因為太過用力,捏的指節都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