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完的一瞬間,大壯和張文峰紛紛搖頭,師傅和李孝似乎也在回憶,沒有任何表現,我心說果然這堆人沒一個是靠得住的。
這時,一身黑盯了棵樹挺久一會兒,隨後收回視線問我:“你們出來時,周圍也是這種樹?”
我看看他之前盯的那棵,這周遭一片全是這種高大筆直的喬木,大都高約20米,直竄上天,這種樹的樹皮薄,呈淺灰褐色,縱裂成條片,枝條向上伸展,樹冠則為廣圓形,生鱗葉的小枝細,向上斜展,排成一個平麵,這種樹我以前見過,應該是側柏。
那會兒出來看見的樹,我敢保證,絕對不是側柏,我記得很清楚,那是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我又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慢條斯理的對一身黑說道:“不是,記得那些樹沒這麼高這麼直,應該隻有四五米,葉片比較大,好像是橢圓形的......其他的特征,我倒是記不起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身黑甩下背包,往脖子上掛了個望遠鏡,隨即朝著他之前盯的那棵樹幹用力一蹬,縱身一躍便上了樹三四米高,緊接著便見他抱著樹幹開始往上爬,整個係列的動作十分流暢,如行雲流水一般,一身黑的好身手我是見識過的,但第一次見他連爬樹也這麼利索,我還是吃了一驚。
不過幾分鍾,他就輕輕鬆鬆地到了樹幹中部,大壯也看呆了,小聲喃呢著:“哇靠,這哥們兒屬猴子的吧。”
又是幾分鍾的時間,他便到了最頂上,整個人斜靠在枝幹上,現在正是黃昏時分,太陽落下的方向便是西,他轉了個方向,拿著望遠鏡朝驪山的北邊望去,直到這會兒,我才搞明白他要幹嘛,原來他是想靠植被分布的區域來判斷位置。
我站在樹底下仰著頭,大聲問他:“怎麼樣?看見我說的那種樹沒?”
一身黑先是沒搭理我,估計是不想朝我喊,隨後便動身下來了,雙腳穩穩落地後才回答我:“嗯,你說的應該是女貞,朝東北方向走。”
想到是我提供的信息幫了大家大忙,心裏便有些小得意,沾沾自喜道:“哎,沒辦法,關鍵時候還得靠我出馬。”
大壯嘴裏“嘖嘖”兩聲,又是潑冷水道:“得了吧小白!要是沒有秦兄弟在,你能想到靠植物找位置?瞧你嘚瑟這樣兒,唉,終究是成不了大器滴。”
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服氣了,使勁懟他:“切,那也比你強!”
大壯朝我做了個鬼臉,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模樣。
“現在黃鵬不在了,你這嘴皮子也就耍在白天身上了。”師傅隨口說出這麼一句話,沒想到剛提到黃鵬,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壯更是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師傅隨後也長長歎出一口氣:“唉,走吧。”
這次依舊是一身黑走帶路,為了防止夜裏在林間迷路,我們幾人輪流在樹幹上畫叉做印記。太陽落下山後,在綠樹成蔭的山林裏,感覺天黑得比平時都要快很多,僅一個小時的時間,不打開手電就很難繼續往前走,一身黑雖然走在最前麵,但他的步伐並不快,我心知在黑夜的山林裏辨別方向的確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夜色漸深,黑壓壓的雲層將月亮遮住,仿佛在進行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沉浸於一片死寂,顯得頹然無力。
山林太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和雜亂的蟲叫聲已銷聲匿跡,除了我們的腳步聲還有不時發出的幾聲鳥叫,這種叫聲在夜裏顯得極其淒慘,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