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三個家夥,還真應該感到慶幸,若不是老夫上了年紀,殺意也淡了很多,否則……今日落在我的手裏,就算你們不死,至少也得要脫一層皮。”
淡淡地完了這句話,一雙看似有些昏黃的眼睛望著這棟院宅那已經被他打破的正門處,老人最終還是坐回了院子正中間擺著的那張硬木椅子上。
金錢幫的幫主李萬山,這是一位三鼎巫將,能在短短幾個回合之內,便將這樣一位三鼎巫將給摞倒的人,其修為必然要比對方高。
但就算是高,卻也不會高出太多,尤其是從對方最後是用了一些手段才把李萬山給打倒這一點來看,那位叫做陳遠山的少年,恐怕最多也隻不過就是一位四鼎巫將而已。
對於這樣的一個對手,隻要其警覺性不要太差,幾乎不可能現不了自己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李槐並未隱藏身形,畢竟……隱藏起來,確實有些太過麻煩。
先,他要把被自己隨手打爛的門扇給修好,還要把被吊起來的這三隻螞蟻給處理好,這確實很麻煩。
反正最後還是要看自己和對方二人之間誰的拳頭足夠硬,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費這麼多功夫?
更何況,自己一位五鼎巫將,難道還會怕一位四鼎巫將不成?
隱藏在暗算伺機偷襲,這種行為若是用在暗殺比自己修為更高的敵人身上倒是沒問題,畢竟敵強我弱,不管用什麼辦法,最終能把人給殺掉的辦法,那就是好辦法。
但是,若是在以強淩弱之際,還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暗殺手段……就算成功將敵人斬殺於當場,可自己的心靈,終究也會被蒙上一層塵埃。
所以,李槐並未隱藏於暗處,而是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坐在了明麵上。
毫無疑問,比起隱於暗算伺機偷襲而言,直接坐在明處等待著敵人的到來,這種做法無疑更容易令敵人的心中生出壓力。
有了壓力,自然也便有了破綻。
而有了破綻,自己在修為上比對方高出的那一線,便會被無限放大。
在很多時候,修為高出一線,那就等於是高得沒有了邊際。
這一點,對於昔年一直以殺人為業的李槐而言,自然再清楚不過。
就著上灑下的清冷月光,緩緩抬起自己那兩隻如今已經在歲月變遷之下布滿了皺紋的手掌,這名灰衣老人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可真是歲月不饒人,但願那個將死之人,不會讓我這個老頭子等得太久……”
從下午一直等到月正中,他確實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但盡管心中再如何的不耐煩,如今正主兒還尚未出現,他卻隻能選擇繼續等下去。
然而,也不知怎麼的,隨著清冷的晚風迎麵拂過,這名曾幾何時也算殺人無數的灰衣老人,卻於此時陡然皺起了兩條黑白斑駁的長眉。
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