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別人喜歡賭,那是別人的事。
江怒一向都不喜歡賭,相比於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更喜歡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站隊。
江家同樣也是千年的世家,盡管近些年以來人丁漸漸不再興旺,但曆代先祖們留下的種種劄記中,卻已經記載過皇位更替時太多太多的血腥場麵。
如果在這大商王朝下九州的版圖上,百姓隻是一隻又一隻羔羊的,而帝君殷聿也隻是一位牧羊人的話,那他們這些朝廷文武百官,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協助牧羊人牧羊的那些牧羊犬而已。
狗不聽話,殺掉換一批新的便可。
沒必要為了一些還尚未落在口袋裏的好處,便提前站好隊。這種情況,無疑是等於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如今他的女兒卻是無端端被卷進了那兩樁古怪的凶案裏,在現這兩樁凶案並非看起來那般簡單之後,江怒卻是不得不來到這皇城禁軍之內。
皇城,紅磚碧瓦,宮牆高聳。
站在那高高的宮牆下,依稀能夠望見在那座廣闊的皇宮內苑中處處可見的亭台樓閣簷頂。
如果僅僅隻從外表來看的話,除了站在這座大商皇宮前,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一種撲麵而來的厚重和威嚴以外,對於這裏的建築,陳長生倒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
建築美則美矣,但奈何卻並不是他的菜。
大商皇宮固然足夠廣闊、足夠威嚴,但在他看來,卻總是覺得這裏一片死氣沉沉。
相比於這種刻板、死氣沉沉的建築,陳長生倒是更喜歡去看前世那些概念性的建築展,因為他覺得那種展覽最起碼還有一種自由的氣息,而眼前這片建築……它雖然足夠宏偉,但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自己的心裏竟不知為何,居然會悄然生出一種由衷的厭惡感。
好歹江怒也是一位正四品的北鎮撫司指揮使,盡管如今正在休沐日,他不得擅自入宮,但這次江怒帶著江月柔和陳長生二人,卻並非是為了要入宮覲見六皇子。
故而,把守皇城的校尉倒也並未為難這一行三人,畢竟……在這三個人來到皇城正門前的時候,那名青衣少年的手裏便已經拋過來了一塊金色令牌。
皇城正門,位於朝聖街的盡頭,是大商皇宮的第一道門戶。
能在這個位置看守宮門,這名皇城禁軍的校尉自然不可能是一個沒有眼力的人。
事實上,就算是他不認得這麵金牌的模樣,甚至不認得金牌正麵刻著的皇城禁衛軍這五個字,但也絕對不可能不認得令牌後麵刻著的三個字——葉無歡。
葉無歡,皇城禁衛軍統領,每他們這些人的巡邏路線、點卯訓練,都要由這位統領大人親自簽下名字。
也正是因為認得這三個字,故而在江怒很客氣的請他去派人向葉無歡請示的時候,他立刻選擇了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