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恰也就在這個時候,江月柔並沒有給眼前這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半點思考時間,直接了當的便開了口:“實話告訴你,我鎮撫司大獄裏一共有三十七種花樣,你現在受的刑隻是最輕的,三息之內還不招,那本姑娘可以保證——就算你被人從這裏撈了出去,但肢體殘缺再所難免。”
話到了此處,她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手中那隻匕也不輕不重的點在了趙大龍的右臂處:“你……要是這隻手上再也沒有半點皮肉,那會是一番什麼模樣呢?進來的時候,被鐵鉤子吊起來的鐵刷看見了麼?它的用處,就是用來刷掉你胳膊上這層皮肉的……”
這邊江月柔還尚未將趙大龍之前見過的刑具有什麼功能介紹完,後者便口齒不清、滿臉恐懼的叫喚了起來:“別……別了,我招!”
“你招?”
聽到這兩個字,江月柔緩緩地搖了搖頭:“但是,你招什麼呢?”
“姑娘您想知道什麼,我就什麼,絕對不敢有半點隱瞞之處……”
一句話尚未完,趙大龍隻覺自己脖子一涼,卻是眼前這名黃衣少女再一次將那隻匕抵在了他的咽喉處:“我想知道的是——全部!”
“這個……來話長,姑娘您具體想問什麼?”
“既然是來話長,那你就長話短。”
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深吸一口長氣之後,江月柔沉聲問道:“先看,當初在銀月坊倚紅樓裏的那子,他究竟是誰?”
“這……”
有些為難的轉動了幾下眼睛,但在那隻匕緩緩朝自己眼珠子落下的這一刻,趙大龍頓時再一次大叫了起來:“我……我,他是羅修,在暗夜組織裏的綽號是血修羅,但是……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陳長生。”
“果然是他!”
口中喃喃自語的將‘陳長生’這三個字給重複了一遍,江月柔的目光倏然轉冷:“還真是想不到,大商王朝有史以來最快走出通塔的少年才,竟然會是一個殺手組織派到朝廷裏的細作……”
然而,恰恰也就在這名黃衣少女腦子裏轉動著種種念頭的這一刻,她的思路卻又被捆在眼前的這名壯漢給打斷。
“他不是細作,事實上……我們兄弟兩個自從上次暴露了以後,組織就斷開了和我們之間的聯係,至於陳長生……他現在是組織想殺的人,他真的不是什麼想潛伏到朝廷裏的細作。”
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趙大龍還要開口為陳長生辯駁,完全是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如果陳長生真是細作的話,那趙大龍和張雲海這兩個下屬,自然也同樣是殺手組織潛伏在朝廷裏的細作,如果真要這麼全招了,妥妥的就是死路一條。
就算是出賣,那也要分個三六九等。
趙大龍固然受不了那沒完沒了的水珠滴在眼睛上,但偏偏他自己卻隻能一動不能動的默默承受,可他卻也沒蠢到真把陳長生給全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