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一對兄弟的回答,蕭木這才明白了剛剛空氣中彌漫著的尷尬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原本用來作為一個開場白的問題,被這對落榜了的讀書人給誤會了。
蕭木明白,宋應星兄弟一定是把自己剛剛的話,當成了是為什麼沒有錄取宋應星的原因,同時他們應該也感受到了一絲諷刺的意味,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理解的話,蕭木這個問題無疑有點嘲笑宋應星不務正業,這次落榜也是咎由自取的意思。
於是意識到了誤會存在的蕭木趕緊進行補救,隻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生怕越描越黑,把誤會更加放大,最後觸動了宋應星的自尊,白白地損失了這麼一個曆史留名的人才。
“大明近年年景每況愈下,各省州縣均有減產絕收的消息傳來,你們的蕭公子為此事心焦不已。”還好同樣意識到了誤會的並不隻有蕭木一個,同樣明白了問題所在的林檎見蕭木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於是便開口道,“此前禮部右侍郎徐光啟進獻了他早年著作《甘薯疏》,現正在努力培育耐寒高產的甘薯,用以救濟下百姓,隻是研究優良薯種非一日之功,最起碼今年入冬之後,就要有大批百姓要飽受凍餒之苦。”
林檎這兩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自然不可能加深宋應星兄弟的誤會,而且總算是把話題引向了正軌,於是蕭木也接著道,“朝廷開科取士,自然是要選拔治理國家的人才,好讓下百姓豐衣足食。但治理國家的人才再多,若是年年災情不斷,朝中大臣們縱然有經緯地之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在朕看來,尤其是在當下國力艱難的時刻,像事那種能弄清文星象,季節氣候成因原理,研究出高效的,超過人力畜力百倍的勞作用具,研究出高產又耐旱的糧食品種的人才,比那些通過了科舉,到翰林院做學問的進士們更有價值。”
“而宋先生,在朕看來,就是跟禮部徐光啟一樣,有著這樣才能,朝廷急需的,能讓下百姓過上好日子,讓朝中治國的臣子們有米下鍋的人才。”蕭木甚至已經忘記了為了隱藏身份應該用“我”而不是“朕”,頓了一頓然後繼續道,“宋先生,不知你是否願意來幫朕?”
眼前的“蕭公子”和“蕭夫人”一連串的話語,讓宋應星感到十分震驚,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來被人所詬病的,喜歡研究的“奇淫技巧”竟然會被當今皇上這般看重,而且很顯然,皇上打算給自己一個施展自己興趣和抱負的機會,宋應星先是愣了許久,然後才本能地接受了這個機會,對蕭木跪拜道,“願盡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