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剛一完，宋棋又馬上接過了話茬，“指揮使大人得不錯，奴酋努爾哈赤剛一攻下撫順，範文程便主動前往求見，楊兄弟你，這不是‘良禽擇木而棲’，又是什麼？我敢保證，就算這個範文程是雲南人，恐怕也會想盡各種辦法跑到遼東去，給建奴效命的。”
不過很快宋棋就從他的話裏找到了一處漏洞，然後糾正道，“哦不對，他入股哦要是雲南人的話，很可能就不會去投靠建奴了，畢竟那段時間川、貴一帶在鬧奢安之亂，他又何必舍近而求遠，直接去投靠奢崇明還有安邦彥便是了。”
“像他這般人物，除了我大明朝廷，恐怕是哪路反賊都可以投靠的。”宋棋完，駱養性也是冷笑一聲，“楊韜你還有所不知，你可知道，這個範文程是何人的後代？”
“嗯？”楊韜被駱養性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了一愣，範文程是誰的後代，這個問題楊韜當然是無從得知，既然他姓範，那他的祖上肯定也是姓範的，不定跟那個範永鬥在五百年前還是一家，楊韜腦袋裏這樣胡思亂想著，同時口中道，“卑職不知。”
然後宋棋又一次搶在了駱養性的前頭，搖著他那把扇子道，“來楊兄弟可不要驚訝，這個範文程，正是前宋的範文正公之後！”
“範文正公？”楊韜聞言又是一愣，畢竟是武人出身，對於宋棋的法並沒有能力立刻就反應過來，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這個範文程的祖上乃是宋代的名臣，畢竟“文正”這樣的諡號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就算是當朝的內閣輔來宗道，百年之後也不見得能得到這樣的美諡，可以，整個宋代，得到過“文正”這樣諡號的臣子總共也沒有幾個，再加上還有一個姓範的條件，讓楊韜又進一步地縮了範圍，終於他恍然大悟，“範文正公，難道是那個‘先下之憂而憂，後下之樂而樂’的範仲淹，範文正公？”
“正是。”駱養性冷冷地答道，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話被宋棋給搶了，還是因為範文程主動投敵的行為跟他的祖上範仲淹仁人誌士的節操形成的鮮明對比——楊韜估計應該是兩者兼有，但後者占優。
“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無恥之人，竟然是範文正公之後。”雖然已經得到了宋棋和駱養性兩人的肯定答複，但楊韜還是感到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就好像是有人告訴他諸葛亮的兒子投降曹魏，嶽飛的兒子投降金國，文祥的兒子投降蒙古人一樣難以讓人接受。
“正是這個範文程，知道那個幫皇太極還有那些奸商聯絡生意的人叫‘範先生’之後，我就懷疑是他，而且，這個拉攏我大明的商人吃裏扒外，給建奴運送物資的主意，多半也是他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