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那老賬房,這些賬冊當中,又不少都是他早年親自記下的,跟他心中記憶的均分毫不差,所以他認定了這些賬冊都是真的,沒有繼續詳查的必要。”
“哦?既然沒有詳查的必要,那我上次來的時候,他怎麼看起來查得還挺起勁的樣子?”駱養性又是好奇地問道。
宋棋又是有點尷尬地答道,“回大人,那老賬房他這兩年越地不受王登庫的信任,所以這兩年的賬務他並不是完全了解,所以方才他才會去查去年的賬目……”
“嗯,看來王登庫對他也是忍無可忍了啊。”駱養性笑著了一句,“走,帶我去會會他!”
……
半個時辰之後,駱養性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總是有才這種人物存在,今他就有幸見識到了一位,不過跟以往常常聽的少年才不同,他今見到的這個是一個看起來都要老年癡呆,話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年才,然而偏偏這個看起來老年癡呆的人,卻是賬務上的才。
本著不跟一個老匹夫一般見識的原則,駱養性大度地原諒了那老賬房之前對他無禮的行為,而且還親自向他了解了一番王登庫上交的這些賬目的情況,而那老賬房也確實如同宋棋所,表示早年的賬目很多就是經他之手計算的,甚至這次王登庫上交的賬冊就是他早年的時候親手記錄的。
那老賬房讓駱養性隨手找出一本賬冊,隨意地翻開一頁,又隨意地指出一處記錄給他看。就像是表演絕活一樣,隨後那老賬房便把這筆交易的前因後果,詳盡地跟駱養性和宋棋講了一遍,毫無意外地,他的描述跟賬冊上的記錄可以是分毫不差——若是有其他觀眾在場的話,這個老賬房的絕活絕對能贏來滿堂的喝彩,畢竟他就算不能倒背如流,也差不了太多了。
駱養性一連換了三本不同時期的賬冊,隨機地指給那老賬房看,結果那老賬房每次都是相同的表現,每筆交易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讓人有一種他分明就是作業背了一宿之後然後跑到這裏裝神弄鬼的感覺。
但駱養性心中十分清楚,這麼海量的賬冊,就算是王登庫事先準備好讓人來背,也不見得有人能背得這麼清楚,畢竟過目不忘的本事隻存在與書的和唱戲的故事當中,但即便是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也不過是能背出賬冊的內容罷了,絕對不能把每筆交易的前因後果都得那麼清楚明白。這個老賬房能得這麼清楚,很顯然是因為他對親自經手的賬目十分熟悉,因此才能了然於胸。
到了這個時候,雖然仍然十分懷疑,仍然很不願意,但駱養性也不得不承認,王登庫主動上交的這些賬冊應該就是真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