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宋棋,見過指揮使大人。”楊韜看著這個著裝怪異的錦衣衛同行大大咧咧地向駱養性行了禮,報上了名號。心裏則是在想,此人這麼一副風流文士的打扮,名字豈不是“琴棋書畫”的“棋”——事實證明,先不管從人的衣著打扮來推測他的名字這種方法是否符合邏輯,不過單從結果上來看,楊韜的猜測倒也確實不錯。
“宋兄不必多禮。”駱養性對這個宋棋的態度也是熱情得很,對他剛剛大大咧咧似乎有些對上官不太尊重的行為也絲毫沒有在意,完全不像是上下級之間的等級森嚴,反而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敘舊的樣子。
駱養性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多年不見,宋兄一向可好?”
“承蒙駱兄記掛,宋某多年來流連於此銅臭鬧市之所,倒也活得自在逍遙。”那宋棋答道。楊韜和駱振興在一旁聽著,怎麼看他都像是那種放蕩不羈的讀書人,而且還是屢試不第之後變得極端厭世,隻會怨尤人的那種酸腐文人,這樣的讀書人楊韜倒也是見過不少,但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人會和錦衣衛搭上什麼關係——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宋棋的密探做得確實很成功,甚至把同樣是錦衣衛“業內人士”的楊韜和駱振興都給騙過去了,不過既然是密探,要是誰都能一眼看出來,那也就不叫密探了。
“隻怕宋兄逍遙的日子是要到頭了。”駱養性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道,“皇上這邊派下了要緊的差事,老哥我正一籌莫展呢,還要宋兄多多幫我。”
“我就知道你不在京城好好待著,跑到這個地方來找我肯定不是找我聊敘舊的,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宋棋也絲毫不客氣,仿佛對駱養性的到來十分不高興,埋怨駱養性給他帶來了大的麻煩一樣——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宋兄果然還是老樣子,你這脾氣倒是一點沒改!”駱養性笑著道,然後對一旁的楊韜和駱振興介紹道,“光顧著笑,卻忘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就是咱們錦衣衛在張家口多年的密探,宋棋宋千戶,也是我多年的同袍,別看他長得像是一個廢物秀才一樣,但身手在咱們錦衣衛裏卻是數一數二的,你們多空也可以跟他多多討教討教。”
然後又指著楊韜和駱振興,對宋棋介紹道,“這兩位是楊韜和駱振興,是咱們錦衣衛年輕人裏的後起之秀,你在張家口多年,怕是不太認得……”
駱養性介紹了之後,楊韜和駱振興便鄭重地對宋棋行了一禮,那邊宋棋雖然對駱養性剛剛“廢物秀才”的介紹十分不滿,不過倒也不好作在楊韜和駱振興的頭上,便還是對二人拱了拱手,嘴裏了聲“幸會”,雙方就算是相互認識,終於可以談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