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端坐在大興大牢的看守值房裏,看起來十分沉穩,但是他的心裏和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胡雲等人一樣十分得著急,隻是不能在下屬的麵前表現出來,以免動搖軍心。Ww WCOM
從昨傍晚杜老六昏死過去到現在已經又過了整整一,他們已經把大興所有有名的郎中全都“請”過來給杜老六診治——當然請來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遇到不肯來的郎中,他們也適當地用了那麼一點點的強製手段把人給帶來。然而這麼多的郎中一起上陣,卻還是沒有能夠把杜老六救醒。
為了避免讓郎中們誤會,錦衣衛這邊已經清楚地交代過了,不需要從長遠著眼,也不需要擔心會讓病人落下什麼病根,隻管使用猛藥厚味,用上一些凶險的手段也不怕,隻要能讓病人醒過來就可以,哪怕是隻有回光返照一樣的一個時辰,也就足夠了。
郎中們明白了官差們的意圖,也猜出來了這個病人肯定是還有要緊的案情沒有交代,這才需要自己這些人把他弄醒,甚至可以不計事後的死活。
郎中們也是按照錦衣衛的要求照辦的,那些大補的猛藥一股腦兒地給杜老六灌了下去,按照正常的情況,就是風燭殘年的將死之人,用了這麼多的大補之物,怎麼也能多堅持個一兩的時間,然而整整一的時間當中,杜老六卻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如果他們晚來了一會,杜老六肯定早就見閻王去了,至少經過了這一通的救治,暫時是沒有了性命之憂——當然也隻是暫時的,畢竟落在了錦衣衛的手裏這麼長的時間了,又讓許顯純瘋狂地整治了一,杜老六本來也沒有幾好活了。
“全都要怪許顯純這條閹狗!要不是他胡亂用刑的話,事情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胡雲一拍桌子,憤怒地道,甚至有忘記了還有駱養性這個上官在,自己的表現已經是十分失禮了。
不過駱養性倒是沒有那個閑心去糾正屬下的禮儀問題了,而是開口了一句“公道話”:“不過要是沒有許顯純的這一通乎常人的酷刑的話,杜老六也未必能夠低頭服軟,隻是誰能想到杜老六剛要老實交代,結果卻昏死過去了呢?這恐怕也是冥冥之中自由定數,我等此次恐怕還是功敗垂成。”
“大人不必如此沮喪。”楊韜安慰著道,“現在還有這麼多郎中再次救治,杜老六一時半刻還是性命無礙的。不定是因為他昨日裏受到了太多的刑罰,身體極度疲憊的原因,也許再等上兩個時辰,他的身子休息好了,自己就能醒過來了。”
“但願如你所吧。”駱養性也知道楊韜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倒也沒有破,實際上在他的心裏,何嚐不也是希望杜老六過一會就能自己醒過來呢?今已經是第四,距離自己給自己設定的五期限隻剩下一了,如果自己從第一就讓許顯純參與審案的話,局麵怎麼也要比現在要好的吧?就算杜老六同樣還是昏迷了,也可以有多出兩寶貴的救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