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眾大臣們縱然心有不滿,覺得皇上話實在太墨跡,但肯定不會有人表達出來,每個人最多也就是在心裏腹誹一下,表麵上當然都繼續保持著一副用心聆聽的樣子。
“朕當時並未領悟到自己所犯之過,為此,朕與諸位愛卿還當場辯駁起來,險些釀成大錯。”蕭木著,同時話鋒一轉,到了他原本打算的正題之上,“幸而來愛卿直言相諫,朕才幡然悔悟,深知禮法不可輕廢。聖人雲,‘名不正、則言不順’,試想若沒有來愛卿之諫言,朕恐將仍然執迷不悟,不令內書堂之學生跪拜先師,倘若如此,這些學生即便學了聖人之言,但卻無法成為聖人門徒,如此豈非怪事?”
蕭木似乎起了勁頭,沒等下麵的臣子反應,又繼續開口道:“朕這兩細細想來,想起‘鄒忌諷齊王納諫’、唐太宗與魏征之故事,深感虛心納諫的重要,朕今後若有什麼不足之處,還望諸位臣工都能像來愛卿一樣,直言納諫,助朕彌補過失。”
蕭木終於出了今上朝的正題,用一通狗屁不通,廢話連篇的明,大概表達了自己不讓太監們拜孔夫子是不對的,是有違禮法的,自己作為皇上,卻不顧眾位愛卿的勸諫,執意而行。多虧有了內閣輔來宗道,不惜放棄輔之位,也要規勸自己,自己這才認識到了之前的錯誤。
至於蕭木為什麼又願意承認自己不讓太監們拜孔夫子的行為是錯誤的了呢?這也是權衡利弊的結果,蕭木當然對這種封建儀式般的禮法活動沒有任何的興趣,甚至想要將其取締,但現在畢竟是大明朝,自己眼裏沒有什麼意義的東西在這個時空的原住民的心中卻是大的事,自己雖然可以憑借皇權,把這件事情強行壓製下去,但這除了滿足了自己的強迫症之外,似乎也帶來不了什麼直接的好處,至少跟幫助來宗道免遭非議相比,還是後者更加有意義一些。
所以,蕭木聽了林檎提出的這個主意之後,也是沒有什麼猶豫,果斷地就放棄了自己的信仰和堅持,於是便抱著“入鄉隨俗”、“尊重大明朝人士的風俗習慣”的想法,選擇承認了內書堂學生跪拜先師的合法性和必要性。畢竟承認一件在大明原本就是正確的事情的正確性,對蕭木來也並沒有什麼損失,既然沒有任何損失,又能夠完美地解決來宗道辭官帶來的一係列麻煩事,這樣劃算的買賣,蕭木當然沒有不做的道理。至於這個大麻煩最初是由於什麼原因而引的,蕭木則是自動地給忽略了。
當然蕭木心中的正題跟下麵大臣們心裏原本想的正題並不是一回事,大臣們聽了皇上這樣的辭,也都明白生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剛剛皇上並沒有東拉西扯不重點,皇上的其實就是重點,隻是自己沒有想到罷了。
不過下麵的臣子們既然做了那麼多年的官,心裏接受能力自然也是十分強大的,聽明白了皇上話中的意思之後,也是紛紛賣弄起演習,亮出了看家的絕活,齊聲稱讚來宗道,什麼“直言相諫”、“吾輩楷模”之類的話,來宗道本人當然也是連連推辭,謙虛地著“哪裏哪裏”、“諸位同僚謬讚了”這些句子。然後不知是誰起了個頭,了一句“皇上虛心納諫,真乃大明之福”,其他的臣子們聽了之後,也都是有樣學樣,把剛才稱讚來宗道的話拿來再次加工修飾一番,什麼又拿來對蕭木這個皇上歌功頌德了起來,整個大殿裏麵頓時又是一團和氣。
蕭木對眼前和諧的一幕也是十分滿意,見下麵的氣氛醞釀得差不多了,再由臣子們沒完沒了地繼續拍馬屁反而不美。於是便打斷了下麵的奉承,提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自己這個皇上既然認識到了錯誤,那事情總要補救不是?
於是蕭木開口命令道:“曹化淳!”
“奴婢在。”
“朕命你為內書堂祭酒,內書堂一切大事務,由你總覽。”
“奴婢遵旨。”曹化淳當然還是應聲答道。
“回頭選一個好日子,由你親自帶領內書堂眾學員跪拜先師,也好讓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學習聖人的言論。”蕭木吩咐著道,之後又馬上強調了一句,“此事不可輕視,朕和諸位臣工還要前去觀看。”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