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讓來宗道感到慚愧不已的,就是在明知道現在外部局勢嚴峻、內部黨爭激烈的情況之下,自己卻還是未能充分體察皇上的難處,而是隻顧一己之私,貿然提出辭官,以致讓皇上苦心經營之下,好不容易才壓製住的黨派鬥爭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爆。
所以,來宗道這一句“臣慚愧”,真的是字字千鈞,他本人也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出口,而且羞愧得幾乎沒有再抬起頭,去一睹聖上顏的勇氣了。
“知道朕的難處就好。”然而蕭木的話還沒完,而是打算馬上再給來宗道爆一個猛料。
在此之前,蕭木還是一如既往地揮了揮手,示意在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出去。
王承恩得到了皇上的旨意,便吩咐著手下的太監宮女們離開大殿——事實上這些宮女太監已經是十分可可靠之人了,方才皇上和輔大人談的全都是大事,卻並沒有讓他們出去,現在皇上突然要清場,明接下來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講,看來恐怕是影響力巨大的軍國大事。
正當王承恩吩咐著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都離開了大殿,自己也轉身出去,同時打算關好殿門的時候,蕭木又開口道:“大伴可以留下。”
既然皇上要重要的軍國大事,而且還指名表示自己可留下來聽,這明皇上對自己是十分信任的,王承恩心中自然是一陣狂喜。但他還是努力地克製住了強烈的激動心情,輕聲地了一句“奴婢遵旨”,便又回到了皇上的旁邊伺候著。
於是整個大殿之內隻剩下了蕭木、林檎、來宗道和王承恩四個人,來宗道和王承恩全都是緊張不已,不知道皇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
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著蕭木和來宗道的對話的林檎(畢竟後宮不得幹政,林檎能坐在這裏聽已經是相當可以了,要是隨便指指點點,恐怕立刻就會招來非議),見蕭木把所有的人全都打了出去,心中也是隱約猜到了,蕭木一定是打算要點什麼“聳人聽聞”的事情了。
“等等,這個家夥該不會直接把穿越的事情告訴他們吧?”畢竟在林檎嚴重蕭木就是一個木頭腦地啊,常常幹出智障的事情,所以也不由地擔心起來,但馬上她又服了自己,“應該不會的,就算再怎麼智力低下,應該不會做出這麼腦殘的事吧?另外就算他真的了,來宗道和王承恩恐怕也不會信的吧?”
就在林檎在心裏胡思亂想地擔心的時候,蕭木終於開口話了:
“而且,朕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訴你,關外建州奴酋努爾哈赤雖死,但繼位的其子皇太極同樣狼子野心,跟其父比起來甚至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我大名虎視眈眈。一年之內,最晚不出明年,便會領兵犯我疆界,而且叩關而入、直逼京師。留給朕準備的時間,恐怕隻有不到一年了……”
“什麼!”蕭木剛剛所的話猶如晴空霹靂,讓來宗道和王承恩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尤其是王承恩,對這件事情是第一次聽,要不是皇上親口出了這樣的話,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大明的京城會再次遭到異族兵鋒直指——雖在這樣的事情大明史上也有過兩次,但那畢竟都是上百年和幾十年前的事情,早已成為了曆史,王承恩根本想不到自己將十分有可能會親自遇到這樣的情況——按照皇上的法,隻要自己未來一年之內不死的話,就會親眼見到。
來宗道雖之前已經聽皇上提起過一次這樣的問題,那時雖也有所懷疑,但最終也隻是以為皇上實在胡亂猜測,卻沒想到,原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皇上也早就知道了。所以,來宗道的情況比王承恩也好不到哪裏去,震驚地幾乎不出話來。
幾個聽眾當中,隻有林檎表現得最為鎮定了,畢竟蕭木所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對她來並不算是什麼秘密。再加上剛剛林檎一直在擔心的是蕭木會出穿越者身份的事情,現在蕭木並沒有犯傻,而“僅僅”是了這麼一件“事”,完全沒有達到林檎原本的心裏預期——這個原本的預期實在太高,所以未來皇太極會兵臨城下的事情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所以林檎此刻的心情與其是震驚,倒不如是有些慶幸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