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同情與能人(2 / 2)

雖然也有擔心會受到上麵的申斥,但他們兩個人還是更傾向於去認為事情並沒有那麼壞——就算是沒有撬開杜老六的嘴,麵子上有些不好看,畢竟也審出了梁豔陽的巨額家產,好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想也不會受到過於嚴厲的苛責。

而且,他們還想到了更深的層次:既然二人沒有能夠讓杜老六招供,那麼京裏勢必要派遣能人前來幫助他們,或者派遣能人來領導他們,一同審訊杜老六。這樣一來,無論最後審問的結果怎麼樣,對他們兩個人都有好處。

如果上麵派來的人手段高,讓那個杜老六老老實實地招供,那麼這個人當然是頭功,這樣的話,駱振興和張作為一同辦案的人員,也肯定不至於什麼都撈不到,怎麼都能分到一點功勞。

相反,如果上麵派來的“能人”也奈何不了杜老六,那就明不是我們兩個人無能,而是賊人太過狡猾,上麵派來的人來頭越大,就把杜老六襯托得越厲害,這樣的話,人們都會記住是那個“能人”其實是無能之輩,所以這種“能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這樣就不會有人覺得駱振興和張無能了,畢竟那麼多“能人”全都不行。而且這個新來的來頭越大,名氣越響才好,打個最最極端的比方,要是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親自前來,也同樣在杜老六麵前吃了癟,那他麼兩個的水平至少也是跟駱大人不相上下了,當然了,這都隻是他們隨便想的,指揮使大人公務那麼繁忙,怎麼可能會親自前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駱振興和張不約而同地放棄了繼續審問杜老六,一來給傷重杜老六一個恢複身體的時間,方便將來繼續受刑而不至於死了,二來也是想等待京裏最後的安排,看看會是哪位“能人”被派過來。

二人一直等到當的傍晚,直到他們等來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來到了大興,給他們帶來了極其重磅的消息——梁豔陽全家遇害,僅有幼子幸免於難,京城所藏髒財全部不翼而飛,然後皇上派了駱養性大人親自帶人前來審問杜老六,而且限期三日之內必須要審出結果。

“什麼?梁豔陽全家被毒害?藏匿的髒銀也全都沒了?”張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現實,十分震驚地問道。

“不錯,梁豔陽的家裏也有跟杜老六一樣的人物,就是那個人下的手。”駱養性答道。

“真是防不勝防。好在梁豔陽的兒子保住了一條命,也不枉他招供之前拚命地求情了。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意。”駱振興接過話茬,感歎了一句。

“行了,沒時間替別人操心了,這件事情皇上十分重視,今下午的時候下旨命我等三日之內審出結果,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那個杜老六在哪?,帶我去會會他。”

“遵命!”駱振興和張立刻答應道,隨即帶著駱養性前往了關押杜老六的大牢。

“我帶來的都是錦衣衛裏的精兵強將,這次一定要給咱們錦衣衛爭口氣,把這個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的,高高興興地回去領賞,也能幫皇上多多分憂。”駱養性一邊走著,一邊給手下們打著氣道。

“駱大人親自出馬,肯定手到擒來!”駱振興和張他們也覺得問題不大,畢竟駱養性這個錦衣衛當中最大牌的明星選手親自上場,杜老六再厲害,還能有指揮使大人厲害嗎?

駱養性帶來的一幹手下也全都士氣高漲,紛紛摩拳擦掌,表示要給杜老六一個下馬威,不能讓他再像昨晚上那樣囂張,言語之中對駱振興和張兩個人似乎還帶有一絲譏諷之意——要不是你們兩個無能,又何必勞動指揮使大人親自前來?

二人心裏自然感到不爽,但誰讓自己的差事沒有辦好呢?所以此時也不好作,隻能默默地忍耐,以至於甚至產生了想要讓杜老六反過來給他們來一個下馬威的想法,好讓這些站著話不腰疼的家夥們知道咱們兄弟兩個也不是草包。

於是當夜裏,駱養性帶人連夜對杜老六進行了審問,駱振興和張就在一旁觀摩,不時給他們講解一下昨晚的審問情況——此時大概就是蕭木在林檎的寢宮,聽她講“水太涼”、“頭太癢”這些典故的時候。

盡管眾人全都十分有信心,同時也全都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但果然不出駱振興和張二人所料,駱養性和他帶來額手下們還是低估了杜老六的實力,沒有人能夠想到杜老六會是這樣一個難纏的狠角色——除了前一晚上已經領教過的駱振興和張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