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阿梨的試探(2 / 2)

阿梨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反正我是不怕,誰怕誰清楚!”

我一看這兩人又杠上了,正要上去勸,師弟道:“哼,比試比試?這回誰都別攔我,誰攔我我他娘的跟誰急!”

阿梨樂得看師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求之不得!誰反悔誰是狗!那咱就比捆粽子,你把它捆起來,就算你贏!”

師弟心裏打鼓,鬢角連冷汗都流下來了,還是硬著頭皮逞強道:“先好輸了怎麼算,贏了怎麼算?我好有點兒動力。”

阿梨道:“輸了你心甘情願被我嘲笑一輩子膽鬼,不許狡辯,贏了我離三再也不叫便是。”師弟立刻補充道:“還要改口叫師哥!”

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師弟再多長幾個年歲恐怕也改不了這怕鬼的性子,但也不排除他為了麵子,逞一時之血勇就把這戒給破了。所以輸贏還是很難,就連跟他從一起長大的我,也不好妄下結論。阿梨時候雖然跟我們一同光屁股長大,交情非同一般,但上中學之後就分開了,直到最近幾個月才老友重逢,即便兒時對師弟再了解,知他屁股上的痣是在左臀還是右臀,一顆還是三顆,那還能有我了解得清楚嗎?

況且,阿梨並不是一個易衝動講話不過腦的人,她的性子裏有一種超乎同齡女生的沉穩,有時連我也捉摸不透。所以,當阿梨麵不改色地應了師弟的補充條款之後,我就把到嘴邊的勸解二人的話咽了下去,皇帝不急太監急,有戲不看白不看。

老喬數了數剩下的火柴,一共還有根,我們的手電不知摔哪兒了,即便找到了也很有可能摔壞用不了,所以剩下的這些火柴必須省著點用,一旦手上一點光源都沒有陷入完全黑暗之中,無論心理還是現實,都很難再從這裏走出去。

這出戲固然精彩,但到底隻能算是場鬥氣的兒戲,秉承中華民族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這裏這一根火柴權且省了。等到判決比賽結果的時候,再劃開一根。

師弟在黑暗中的行動雖有所不便,但也有兩個不的好處:一是不用直麵粽子那張臉,減少視覺衝擊;二是即便中途露了怯,旁人也看不見,減少對手對其的心理打壓。如此便能大大加大成功機率。

阿梨不可能想不到這兩點,但依舊沒有對不點火柴提出異議。不知是她體諒到我們現在彈盡糧絕的艱難處境,還是太過於胸有成竹,料定師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贏?如果是後者,我倒要找個機會問問阿梨如此篤定的原因。

這個原因我當然沒有問,因為後麵突然發生的一些事讓我們措手不及。隻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生活中細微的不自在,都不是自己的敏感或多疑,而是預兆。阿梨當時此舉,也絕非與師弟賭氣的臨時起意,而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試探,來驗證我的真正身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真正身份。

原來,我並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