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就在這個時候,西裝男反而阻止雷豹。他看了看周圍,“在這裏較量不太合適,我們換個地方。小子,敢不敢跟我們上車?”
“不要去——”一直發呆的孫磊突然開口。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切地阻止我。“孔傑,不要跟他走。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愧疚一輩子……”
“閉嘴。”雷豹煩躁地吼了一聲,殺氣騰騰地瞪著他:“你再說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孫磊畏懼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再說話,不過眼睛還是一直乞求地看著我。我衝他笑了一下,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過去拉開車門。
“等等,我陪他一起去。”出人意料的,陳燕跑了過來說。
西裝男和我已經上了車,雷豹緊接著跟上,喊了聲“沒位置”,便“啪”的一聲關上車門。我看見陳燕跟陳浩吵了幾句,然後陳浩上車,車輛緩緩行駛,在眾人各色的目光下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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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風景飛速的倒退,可以清楚地聽到呼呼的風聲。然而車內的氣氛卻非常沉悶,連呼吸都有一種沉重的感覺。
我坐在後座,被雷豹和西裝男左右夾著。無言的氣勢從他們身上騰起,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增強。雷豹的狂躁,西裝男的陰寒,毫不掩飾的向我壓來。我仿佛坐在冰與火的交界,半邊身子熱,半邊身子涼。
低頭看了看暴露在外的手臂,一根根的毫毛如針般豎起,這是麵對危機身體本能的反應。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不是很懂,但我知道如果再被他們壓著,到時候怕是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恍惚間,我似乎被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空間,周圍一片虛無,一點光亮都沒有。無盡的空虛和壓抑,讓人有種想要發狂的衝動。莫名的,我回想起那首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
眼前仿佛出現一行行古篆文字,鐵畫銀鉤,我不由自主的大聲朗誦。每念一句,周圍就光亮了一點,我便越念越快,眼前則越來越亮。眼前越來越亮,我的聲音就越來越大,最後如同雷聲一般,嗡嗡作響。整個天地,雪白一片。我情不自禁的閉眼。
“哢——哢——”
幾聲如同玻璃碎掉般的脆響,我猛地睜開眼睛,剛才的一切似乎是我的幻覺,我還是坐在車裏,跟剛才一樣。不,不一樣。車裏沒有先前的沉悶,我整個人都感覺如魚得水般的自在,那種冰火二重天的壓力更是不複存在。
我左右看了一下,發現雷豹兩人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臉上陰晴不定,觸及我的目光,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立刻把頭轉向別的地方,不與我的眼睛對視。竟似乎有些忌憚。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有些茫然。隱隱的,我感覺我身上多了種莫名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咳咳。”
雷豹咳嗽一聲,“到了,我們下車吧!”話裏明顯比先前客氣了許多。
我下車一看,竟然是在市中心,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車子正停在一棟高樓大廈的門口。旁邊停滿了高檔小車。
“我們進去吧。”西裝男說,竟然還對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