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高官是老幹部,快六十的年紀。事實上八十年代幹部隊伍普遍老齡化,正廳往上的幹部大多數是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人,這裏麵又以軍轉幹部為主。這也客觀形成了官僚階級思想僵化的現象。
雖隻是高官,錢高官卻是資格較老的高官。他頂多再幹五年,因此在工作上很放得開手腳。
“……對國有企業進行改革是一個新的題目,我們沒有經驗,這個企業到底要怎麼走才能和世界接軌,我們也沒有一個很清晰的概念。”錢高官道,“省委省府組織了力量研究如何做好這個題目,光是研究是不行的,還得動手做。你不去做了你怎麼知道這個事情應該怎麼搞?”
相對而言,南方這邊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自古以來又是經濟多樣化活力最旺盛的地方,因此在改開政策下來之後,接受速度很快,貫徹落實的動作很快,對市場化經濟的理解也是走在全國的前麵的。
198年哪個省份敢動手去對國企進行改製?
南方省就敢。
陸港市就敢支持辦起了第一家私營企業,並且重點扶持。換成其他省市,是決然很難有這麼大的魄力的。
錢高官道,“我們省毗鄰港澳,這是獨一無二的優勢。改開這場仗,上麵要求我們南方省走在前麵,當好尖兵。這就是前線陣地啊同誌們。句難聽的,我們就是趟地雷的!趟出一條路來!”
他鏗鏘有力地道,“新光明廠是部隊移交過來的優質企業,去年創造了很大的成就,得到了高層的點名表揚,為咱們南方省爭了光。省委省府希望新光明廠能夠繼續發揮排頭兵的作用,在改製這個方麵,做一個表率,探索出一條路子來!”
到這裏,他就朝常務副專員點了點頭。
古永清正要話,常務副專員卻是直接開口了,並沒有需要他介紹的意思,常務副專員道,“錢高官的指示很重要,講得很透徹。我這邊幾個具體的要求。香港永基集團注資新光明廠,到底是企業之間的行為,接下來的會議,你們雙方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坦誠地交換意見,牢牢地扭住改製後新光明廠能夠得到更好更大的發展這個基本點。好,我就這麼多。”
在領導身後就坐的周秘書是個重要的角色,不過在這個場合,他很低調地把自己隱藏了起來。這樣規格的會議,也輪不到他一個秘書發言。
這個時候,古永清確定兩位領導沒有再發言的要求,於是轉入下一個環節,宣布了會議的開始。
這樣的會議對吳永輝這些港資企業的高管來是比較不適應的,有當地政府的參與,有些話不好,但他也了解內地的實際情況,沒有政府指導和行政命令,工廠拿不了主意。
而且,這對香港永基集團來是有利的,吳永輝就更希望有省府領導的在場了。甚至這樣做生意要省事得多。若不是省府欽定,香港永基集團想要注資新光明廠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這樣的基調,吳永輝都感到意外。在他眼裏,新光明廠是比紅星廠要優質得多的企業,人家那可是名聲赫赫的有幾十年曆史的軍工廠,轉到地方之後僅僅一年就創彙幾個億美元。那個概念讓吳永輝都難以有一個清晰的想法了。
當然,他知道創彙幾個億美元並不是利潤,而且真正能給新光明廠留下來的,恐怕能有個幾百萬美元的額度就不錯的了。內地極度缺乏外彙,並且極度希望引進先進機械和技術。他自然是詳細了解過內地的情況才會被派過來負責開拓內地的市場。
因此從他這個角度來看,注資新光明廠是比注資紅星廠還要好的結果,新光明廠同樣有進出口資質,享受一定額度的外彙使用權。
王嘉慶在吳永輝開口話之前,搶先道,“吳總,咱們雙方的焦點實際上就是在五千萬港幣的資金注入新光明廠能夠占有多少股份。這就要對新光明廠有一個合理的估值。下麵我先介紹一下這方麵的情況。”
吳永輝反應過來,連忙補上一句,道,“王廠長,五千萬港幣的資金隻是我們一個初步的計劃,我們完全可以注入更多的資金,這個是沒問題的。”
看了他一眼,王嘉慶道,“恐怕不需要,也許甚至不需要五千萬。我先介紹一下新光明廠的情況。材料上麵統計出來的我就不了,固定資產、人力資源、訂單等等,這是很確定的。我主要想談一談品牌的價值、市場影響力以及達成的幾項合作協議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