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翰威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咱們要交保護費?”
無奈地聳了聳肩,劉建川道,“葵湧九個碼頭,三個是船王的,兩個是誠哥的,其餘四個是幾個大家族利益均沾。就連船王的碼頭,都是每個月固定交錢,否則他的碼頭也很難順利運轉下去。這是地下規則。”
“抱歉,你的這些人,除了一個誠哥我有所耳聞,其他人我都不認識。”郭翰威道。
劉建川不知道怎樣往下了。
向平問道,“咱們用的是誰的碼頭?一個月交多少錢?”
“咱們屬於散客,按照輪船的靠泊次數交錢。用的是誠哥的三號碼頭。那一片屬於三藍社的地盤。”劉建川猶豫了一下,,“一次交十五萬港幣。”
向平緊接著問,“咱們每個月有多少次靠泊?”
郭翰威代為回答,“奮遠平均三一班船,紅星一周一班。一個月有至少十五次靠泊。”
此時,郭翰威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兩百多萬。”向平沉思起來。
盡管對於一艘萬噸以上貨輪裝載的商品價值,二百多萬不算什麼。奮遠和紅星的進口商品都是高價值的電子、機械商品。以巴拿馬型貨輪為例,載重在五萬噸左右,紅星和奮遠每個月至少有一艘這一類的散貨船靠泊葵湧,運載的貨物動輒上千萬美元這個級別。相比之下,區區十幾萬的保護費不算什麼。
但是要知道,這僅僅是額外的要計入“正常損耗”的支出。用誠哥的三號碼頭以及相關的設施,還有支付租金什麼的。
經年累月,簡單的計算,一年下來,紅星和奮遠兩大公司光是在葵湧這邊就需要繳納兩千多萬港幣。
郭翰威想到的是,兩千多萬港幣,已經可以建設兩個省城級別紅星館。而在向平的概念裏,兩千多萬港幣那已經是無法想象的文數字。
“這個錢,不能再交了。”郭翰威果斷道。
劉建川頓時有些著急了,“郭總,不交不行啊,不交的話,咱們的貨物根本沒辦法出葵湧,轉運的貨物一旦停泊葵湧,船是肯定出不了港的。這樣一來,很多貨輪就隻能直接發往陸港,咱們的外貿是會損失慘重的,別忘了,國外的供貨商不可能願意接受華夏幣。”
香港分公司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哪怕現在紅星防務公司有外彙的自主使用權,也沒有辦法解決紅星和奮遠的這方麵的問題。
“不。”向平,“現在怎麼樣以後就怎麼樣,但是這個錢,我們是絕對不能再交了的。”
劉建川愕然,“那,那怎麼辦?”
實際上向平和郭翰威是了解的,劉建川並非是和什麼勢力有勾結,而是因為他是本地人,非常了解當地的情況。在他看來,一個月交兩百多萬港幣可以確保上億港元的貨物的正常流轉,這筆賬,是劃算的。
最關鍵的在於,在劉建川以及許多當地商人的意識裏,已經形成了一個慣性——你交錢就有生意做,不交,什麼生意都做不利索。
你以為誠哥就沒有交錢嗎?
歸根結底,是港英政府統治下的香港,呈現出黑幫泛濫社會治安極差權錢交易成風這樣的環境。在這樣的環境當中,要麼改變自己,要麼改變環境。
向平一句話確定了下來:“老李走之前交代過,這樣的錢,以後都不會再交。看樣子,他是早有預料。”
李路毫無疑問是要改變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