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晝的現場，被害人的屍體已經被拉走了，刑警隊的人已經開始以現場為中心向四周展開搜索。
梁紅兵在到來之前，很有目的的安排了人員以人民公園為中心，在方圓三公裏的範圍內進行偵查式的巡邏。盡管很有可能做了無用功，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也是值得去做的。
這個時候，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三個時，再有兩個多時，就該亮了。
他和李路站在現場邊緣那裏，李路指著那邊聶榮生的自行車，，“從車頭的方向判斷，聶榮生應該是從南麵過來的。我遇到王洋的是，他是向西跑。王洋當場叫出了聶榮生的名字，明他們是認識的。”
“查出來了，都是紡織廠的。王洋是廠部辦公室的宣傳幹事，聶榮生是車間工人。是不是考慮安排審訊了？”梁紅兵道。
李路搖頭，“我感覺還沒到時候，他們還沒冷靜下來。”
“這不是攻破心理防線的最好機會嗎？”梁紅兵不解問道。
李路沉聲，“梁局，我不是了嗎，我和我的部下是跟蹤兩名可疑人員到的這邊。我判斷應該是兩名慣犯，伺機對紡織廠下班的女工下手。但是跟蹤到人民公園這邊，他們突然消失了。我和我的部下一路搜索過來，就撞上了王洋。發現了這起案件。我非常懷疑這起凶殺案與那兩名可疑人員有關。”
“可是王洋不是當場就指認了聶榮生了嗎？會不會你看到的可疑人員其中一人就是聶榮生。”梁紅兵道。
“不會，我沒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但是通過身形判斷，絕對不是聶榮生。”李路指了指聶榮生過來的那條路，，“我倒是懷疑聶榮生是聽到呼叫聲才過來的。那條路我剛剛走了一趟，一直往下走就是大馬路，四五百米的距離，晚上這邊如果有叫喊聲，大馬路那邊是隱約能聽見的。最關鍵的是現在吹的是西北風，風會讓聲音的傳播距離更遠。”
“王洋有沒有疑點？”梁紅兵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李路搖頭，“他不是凶手。”
“為什麼？”梁紅兵有些詫異，理論上來，但凡在現場出現過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李路笑了笑，，“他沒那個膽，那是個慫蛋。”
“這你就看出來了。”梁紅兵道。
李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透過窗戶，能看到裏麵是什麼東西。”
到這裏，他的表情突然的凝固了起來，眉頭慢慢的緊鎖起來，喃喃道，“王洋看到聶榮生的時候，那種眼神……”
“什麼眼神？”梁紅兵問。
李路緩緩搖著頭，“不太上來，有憤恨，有驚訝，好像還有一絲驚喜，很複雜，我也不好確定。”
笑了笑，梁紅兵，“李，打仗你是沒得的，但是要查案，還得是我們。查案子可沒那麼簡單，更不能憑眼神。要講證據。”
李路很嚴肅地，“是的，一定要證據確鑿。關乎一條年輕的生命，以及好幾個人的清白，一定要證據確鑿。”
“那是當然。”梁紅兵沒聽出李路的畫外音來。
也許他根本不知道李路所的證據確鑿是什麼意思，在梁紅兵眼裏，或者在當前大多數幹警的眼裏，口供就是確鑿的證據。這與幾十年後的“零口供”辦案恰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