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頓了頓,補上一句,,“其實問李科長是最清楚的。”
方鶴成扭頭看向龐副局長,“這些情況,你沒掌握吧?”
低了低頭,龐副局長道,“首長,我馬上去尋找目擊者,把全部情況搞清楚。”
周偉道,“汽車站賣部的老板從頭到尾都看了,他最了解情況。”
“馬上去。”方鶴成指了指龐副局長,龐副局長連忙的走了,周偉想了想,也跟著出去。
方鶴成當裝備處長之前在刑偵總隊某支隊的支隊長,省廳以及作為省府駐地的羊城市局係統裏,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老刑偵。因此龐副局長不會覺得方鶴成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想了想,方鶴成舉步來到隔壁的會議室裏。李路和江成軍坐在那裏,一口接一口的抽煙,氣氛非常的沉重。在他們心裏,完全的沒有把打架這個事當回事。他們腦子裏翻來覆去想著的是指導員鄧連坤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李路沒有辦法想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年一個連隊,張平山是連長,鄧連坤是指導員,也是同一次行動,法卡山拔點作戰,張平山沒了一隻左胳膊,是李路拚死從戰場上背下來的,鄧連坤在最後一場戰鬥裏左腿嚴重負傷成了瘸子。
李路以為,指導員肯定也會像連長那樣,傷愈後歸隊調到合適的崗位上,立功受獎晉升等等。哪怕是不再合適在部隊服役,鄧連坤這樣的獲得戰鬥英雄稱號的幹部,也是會得到很好的安置的。
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是李路當前最想搞清楚查明白的事情。
看見方鶴成走進來,李路和江成軍都站了起來。
方鶴成站在那裏猶豫了一陣子,才道,“錢鈞死了,就是那個黃毛青年。送到醫院進行搶救。”搖了搖頭,他,“搶救無效。”
“方處長,那是我踢的,我踢的他。”江成軍瞪大了眼睛,隨即想都沒有想,這般道。
李路卻是沒有方鶴成想象中的驚訝驚恐之類的神情,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這讓方鶴成心裏悄然劃過一絲涼意——也許李路當時就下了死手根本就沒打算讓錢鈞活下來。
“老江,現場有一堆人看著,你這麼做是沒有用的。”李路看了江成軍一眼,道。
“你要幹什麼?”
看見李路舉步往外走,方鶴成皺眉道。
“去醫院。”李路道。
方鶴成,“你現在過去也無濟於事,人死了,家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李路居然笑了,,“我是去看我的指導員。老江,別愣著了,走吧。”
愣了好一陣子,方鶴成回過神來,喊道:“李!你不能離開這裏!”
李路回頭對方鶴成道,“方處長,我不為難你,你通知警備區的人來吧,我就在醫院等著。”
這個時候,方鶴成才猛然想起來,李路是軍工廠的人,光明廠的編製是在總後裏麵的,正兒八經的部隊單位,地方公安機關對裏麵的人沒有管轄權,而他的指導員既然是戰鬥英雄,部隊更不會不管。
這個事情,頓時的就顯得複雜了起來。
他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路和江成軍離開。
思索了好一陣子,方鶴成也腳步匆匆的帶著秘書回省廳去了。他首先得把情況通報給光明廠,然後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這個案子提到省廳這邊來由省廳負責主導偵辦。
如果李路不是因為救人而出的手,方鶴成是不會管這個事情的。眼下的情況,退一萬步來,哪怕沒有李路,在他知道遭到毒打的流浪漢是南疆戰場下來的戰鬥英雄之後,他都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當過兵的人才越發明白戰鬥英雄稱號的分量以及付出的代價。
醫院實際上是公安醫院,這個時候公安係統還有很多自己的醫院,一個係統裏的。公安是從解放軍部隊演變過來的,許多部隊轉為公安部隊,連帶著所屬的部隊醫院變成了公安醫院。公安部隊這個稱呼由來已久,一直到三四十年後都已經有濃重的軍事色彩。
鄧連坤也在同一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