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總經理,你誤會你誤會了,我……”畢曉龍著急著。
李家華擺手打斷他的話,道,“別扯那些,你這個證人是當定了,其實你不當這個證人,對我們來沒多大影響,但是你這個工作就不保了。”
畢曉龍沉默了下來,李路這些人盡管都不是什麼級別很高的人物,但人家背景特殊。一個是港資合資企業副總經理,一個是軍工廠的保衛科長,哪個都是好招惹的,哪怕是漢口飯店的大老板,也得掂量著來。
最關鍵的是,前後還沒半個時,在這片隻手遮的楊股長就成了被人踩在腳下的螞蟻,人家背後是省軍區的老戰友老排長,這層關係就是市局局長也不得不避讓三分。
而在畢曉龍這裏,他還注意到的一個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掉的細節——那些錢。
許多人會被那一大筆錢震撼到,不論車裏的,單單是那一麻袋裏的二十五萬元現鈔,已經能夠產生讓人思維停滯的效果。畢曉龍是注意到那台百萬級別豪華越野車後備箱裏的箱子和其他幾隻麻袋的,如果都是錢的話……
那麼,他就會冷靜的想到一個問題,這些錢無疑是李路等人的無疑。作為工廠保衛科科長,是肯定沒有這麼多錢的,也絕對不會隨身攜帶這麼大一筆公款。唯一的解釋就在李家華身上——奮遠公司副總經理。
畢曉龍會判斷,李路和那位張衛偉極有可能是利用個人時間陪同李家華二人出門辦事,那些錢都是奮遠公司的。隨身攜帶上百萬現鈔出門辦事的港資合資企業副總經理,畢曉龍是見多識廣的人,他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
而另一方麵,他發現李家華對李路言聽計從,一方麵他感到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表麵那麼簡單,另一方麵他也就確定了一點——李路絕不是軍工廠保衛科科長這麼簡單。
他因此有了現在這樣的態度。
這個極善察言觀色、觀察入微的飯店職業經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接踵而來的變化打亂了陣腳失去冷靜的頭腦,而是一直悄無聲息的觀察著分析著正在發生的事情和不斷出現的人物關係。
甚至此時麵對李路,他心中依然有五分作態,故作緊張與懼怕。
“李副總經理,李科長,我真的不能做這個證啊,盧金奇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大老板對我不錯,我不能做有損飯店聲譽的事情。向公安機關如實反映情況沒有問題,但是我不能站出來做這個證人。”畢曉龍苦笑著用哀求的語氣道。
李路道,“這個事情晚些時候再。盧金奇這個人,你大抵是了解的吧?跟我講講他的事情。你可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之前你當著他的麵站出來替我們話,你既然不怕得罪他,相信有你的理由。”
畢曉龍心裏歎了口氣,暗暗道,自己還是做不來惡人,總是過不了善良那一關。之前在大堂的時候,楊股長要抓人,他站出來攔住了,並且做出了解釋。奈何楊股長根本就是有另一套計劃的,根本不會給他麵子,更不會聽他的證詞。
事已至此,總是隱瞞不過去的,他思索了一下,沉聲道,“盧金奇是大老板的侄子,也是飯店股東之一。這個人沒什麼能力,吃喝嫖賭抽卻是挺在行的。他尤其喜歡賭,大老板限製了他所持股份的轉讓,否則估計他早就把漢口飯店的股份還給輸了個一幹二淨。我個人判斷,他之所以和楊股長合夥試圖吞了你們的錢,可能是因為又輸了錢。”
“平時他輸了錢都會到飯店來?”李路問。
畢曉龍點頭,“是的,所以一看到他出現在飯店,其實我們飯店工作人員都知道,那家夥肯定又賭博輸了。”
李家華問道,“爛賭成性,這樣的人,你們大老板為什麼還給他股份?”
畢曉龍無奈搖頭,苦笑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是大老板的家事,我不好多。”
李路問道,“你們大老板叫什麼名字?”
“盧惠冠先生。”
略微皺了皺眉頭,李路再次問道,“是不是早年間在南洋種植橡膠的盧惠冠?”
畢曉龍愕然,“南洋橡膠集團董事長,李科長,你認識?”
李路沒來由的笑了笑,搖頭,“不認識。”
畢曉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