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某處。
聲音在李路的兩點鍾方向傳來。
趕緊的拉完，李路飛快地擦幹淨屁股提起褲頭，就貓著腰輕手輕腳地往聲音來源處摸去。這個時候正是甘蔗成熟的季節，偷甘蔗的隔三差五就出現，家家戶戶嚴防死守，有的人甚至直接在田裏紮營。
哪個王八蛋膽子這麼肥，偷甘蔗偷到老子兄弟頭上了。
李路打算抓住偷盜者之後，好好的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事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誤會了。月光很好，透過不是很茂密的甘蔗葉子投射下來，依稀是能夠看到景象的。
淡淡的月光下，男的在粗重地呼吸，女的躺在一堆幹枯的甘蔗葉子上麵，上衣被撩到了脖子那裏，高聳的胸器和平坦的腹，整具軀體都在男子的衝撞下上下顫抖著，女的一隻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男子的胳膊。
女人的身材非常完美，那曲線。
那不是村東頭賣豆腐的女人嗎？
李路看呆了，整個人目瞪口呆。這可是1981年，原來一些電視電影上的鏡頭是有真實依據的！
咦，這對男女的生活觀念也太超前了！
楊青鬆在外麵等著，李路出來，問，“村東頭賣豆腐花的，誰老婆來著？”
“武大郎的啊。”楊青鬆一臉惋惜和不忿地，“他-奶-奶-的，武大郎那子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討了那麼漂亮的老婆，又勤勞肯幹。”
李路就想起來了，那男子就是武大郎，姓武，但是可不是水滸那個武大郎那種外形，那叫武傑的家夥在這營養不足的年代是吃得強強壯壯的，人本來就高大，也是方圓十裏的美男子。
從外貌來看，倒是蠻般配的。
但是武傑是臭名遠揚的二流子，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之前就私下裏做過買賣，被當做投機倒把的典型處理過。眼下市場放開了，他卻不做了，靠著老婆潘燕賣豆腐度日。
楊青鬆猛地想起來，道，“豆腐西施你忘了？時候還偷看過她洗澡呢。”
李路茫然，搖搖頭不搭話。
把這個插曲拋到腦後，李路和楊青鬆往回走。農村睡覺都比較早，但今是除夕，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還亮著燈。因為是區屬大隊，因此用上了電燈，基層大片農村這會兒都還是沒通電的。
楊青鬆忽然放低了聲音，“武傑那子最近不知道發的什麼財，電視機縫紉機都用上了，他家都快成電影隊了，嘚瑟得很。”
“哦？不能夠是從哪偷的吧？”李路先入為主道。
搖搖頭，楊青鬆，“這個倒不是，供銷社買的，我看到票據了。也不知道他上哪弄的電視機票。”
“是有點奇怪，按理，賣豆腐賺不了幾個錢。”李路。
楊青鬆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道，“我聽，他現在跟人幹走私……”
昏暗中，李路一下子站住了腳步。
“走私？”
楊青鬆沉著聲音道，“嗯，從瓊海往咱們這邊倒騰機械什麼。我也是聽到的，不過看武傑突然神氣活現的樣子，不像是假的。那子我了解，但凡有幾個錢，恨不得到大隊去廣播。”
相關的記憶片段從腦海裏迸出來，李路陷入了沉思。
真是一個美好的時代，事實上，從見到那批被查獲的走私車起，李路就意識到，在秩序建立起來之前，誰膽子夠大，誰就能從這波浪潮裏撈到最大最多的魚。李路早有這個想法，但是他不確定是否已經開始。
如果武傑真的是跟別人幹走私，那麼就明這波浪潮已經開始登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