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手蓮花(3 / 3)

念一說:“師傅放心,我會幫你抓到他,問出全部口訣。”

絕量合掌說道:“阿彌陀佛,水仙已乘鯉魚去 一夜芙蕖紅淚多。”

前往南詔國的路是艱辛而漫長的,這其中發生了不少事情。國內戰亂不斷,地方諸侯揭竿而起,為爭奪天下,打得你死我活。路有餓殍,浮屍遍野,家有壯丁,抓去充軍。他在路過一個村莊的時候,見到村子裏雜草叢生,荒無人煙,鳥雀在門外作巢,蛇蟻在腳底下爬行。

一個瞎眼的老婆婆坐在村外的大石墩上,手裏拄著拐杖,靜靜的聽著風聲。

王寧宇走上前去,向她打了聲招呼說:“婆婆,為何一人坐在這裏吹著冷風。”

老人聽到有人問她話,就轉過身,掄起拐杖在空中指指點點。他拉住拐杖的一頭,坐在她的旁邊,叫她盡管安心,自己並非歹人。

老人家說:“這個地方兩年沒有下雨,眼看著田地裏一粒糧食也打不下,沒有辦法,年輕人都到外麵都逃荒去了,隻留下幾個老家夥留守在村子裏。前不久有一夥匪徒闖進這裏,燒殺搶掠,把剩下的糧食和牛馬都牽走了。腿腳靈便的老人聯合寫了一份狀紙,到縣衙去告他們,這一去已經五天了,連一點消息也沒有,怕是遇上了什麼壞事。”

王寧宇說:“這個縣城離這有多遠?”

“不遠,往前再走20裏路就能看到白鶴城的大門。”

王寧宇說:“我正好要進到城裏找個地方落腳,順便幫你打聽一下鄉親們的消息。要是他們安然無恙的話,我就讓一人先回來,給你報個信,也好讓你放下心來。”

老人說:“那就有勞公子了。我這裏沒有什麼能夠招待你的,走了這麼長的路,一定口渴了吧。來,隨我進家,喝上一碗清水。”

老人走在前麵,用拐杖摸著地麵,慢慢的走進村裏,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裏,一個老榆樹孤零零的站立在路邊。在它的底下有一口快要幹竭了的方井。老人放下木棍,走到井邊,很熟練的攪動著木輪。隻聽得吱呀吱呀的聲音越來越清楚,木桶碰撞著石壁,漸漸的浮出井口。原來這並不是什麼清水,而是一桶渾濁的泥水,放在別的地方,這桶水就是喂給畜生,它們也不情願喝下去。

老人費了很大的勁把桶提到他的麵前,說道:“先生別急著喝下去,等這水澱清了就不傷著你的脾胃。”

王寧宇說:“一場細雨不能救了龜裂的土地,一桶濁水不能解了我的幹渴,婆婆容我幾天時間,進城去查個究竟,為何朝廷遲遲下撥不了抗旱救災的物資。”

說完,他整好衣袖退去。

白鶴城裏的情況不比城外好到哪去。黃沙吹斷了城門上的石牌,白鶴二字從中間裂開一條窄縫,字跡被磨得模糊難辨。外麵沒有士兵把守城門,穿過古舊的門洞,走進去就能看到一根掛有龍旗的長木旗杆歪斜的插進沙土地裏,旁邊拴著一匹無人經管的瘦馬,彎著脖子在用蹄子刨著地上的沙土。

過完上個月,天氣就已經轉暖。白鶴城裏的人怕冷的習慣仍然沒有改變,街上的行人兩手插進袖筒裏,低著頭走得很匆忙。

再過三天就是元宵佳節,可是客棧、店鋪多數都已歇業,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家鋪子還在勉強維持著生意,門外高掛著大紅燈籠,貼著喜慶的紅紙。城內隻有一家煙柳之地的紅葉樓熱鬧不凡,來往的客人前腳踏著後腳,各個春風得意,滿麵桃花,倒也讓人覺得有些佳節的氣氛。樓上的女子濃妝豔抹,袒胸露背,朝著街上行走的男子招手丟帕,拋眉送笑,從東邊揚起的一陣塵土掃了她們的興致。

王寧宇站在一個賣油蔥餅的小攤前,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剛一轉身,就看到一群黑色的駿馬迎麵踏來。他用嘴咬住熱餅,淩空一躍向前伸出右掌,嚇住了衝在最前麵的那匹大馬。

騎在馬背上的是一個臉上長痣,麵相醜陋的男子,他大聲吼道:“你想找死呢,快點給大爺讓開。”

一口一個大爺,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他懶得理這種勢力小人,吃了一口餅,就走到一邊,給小販老板付了幾個銅錢。

這群人抽打著馬脖子,火速離開。

小販老板眯合著小眼睛說道:“大俠好身手,剛才沒有碰到馬身,就把這匹跑瘋了的大馬製服,可見你是功夫了得,不是尋常老百姓。”

王寧宇說:“隻是略懂點強身健骨的體術,稱不得什麼大俠。小哥知道他們這麼急著要去幹什麼嗎?”

“城南來了一個怪人,狂言說要三千兩買下自己的頭顱,有誰殺了他就可以拿走這些錢。可是半個月來,死在他劍下的冤魂不少,全是一招就斃命的。”

王寧宇笑道:“一招斃命?看得出你也是一個有心人啊,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最好別管得太多,免的得不償失。”

“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賣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