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誌不得不聽取衛立煌的意見,派遣戴安瀾少將獨立領軍,在官莊鎮、城關鎮、馬伸橋鎮三地重新組織防線,並背靠於橋水庫暫時抵擋日軍再度南下。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有的集團軍司令都跑到了前線坐鎮兼指揮,不可能任意抽調,衛立煌雖然是十八軍軍長,但十八軍和二十四軍在北京內圍待命,到現在還沒有走上前線,衛立煌的任務多半是給劉誠誌分憂。
簡而言之,劉誠誌將衛立煌當成了副官使用。
當新軍銜製度的文件下各軍,並開始全麵推行時,戴安瀾已經踏上去薊縣的征程。他不知這一次是吉是凶,所以隻能做好萬全準備,加倍警惕,饒國華的前車之鑒還在那裏擺著——雖然換來了一個日軍少將的命。
起來,這個被擊斃的阿部規秀還是明軍迄今為止的最高紀錄,也是第一個在正麵戰場被擊斃的日本將軍,雖然這孫子隻是平常的少將軍銜。
戴安瀾認為,這次擋在日軍頭前,最可以利用的就是於橋水庫,地理環境造成的影響在如今乃至日後上百年的時間裏都很難被人類克服,尤其是打仗時的對決戰場。戴安瀾還了解到帶隊南下的日本將軍是穀壽夫中將,這老子的中將軍銜剛剛得到,率領三個師團,共計七萬五千多人氣焰囂張地攻城拔寨。
好在戴安瀾提前趕到,按照來之前劉誠誌的吩咐在官莊、城關、馬伸橋三地憑借於橋水庫先和日軍周旋,順便著手構築防線。穀壽夫在原本的曆史上也算鼎鼎有名,南京大屠殺就有他的一份,可惜這次他的表演舞台在華北戰場,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東南走一圈。
第一場戰鬥從日軍趕到官莊鎮攻打外圍的村落開始,村落沒有守軍,所以很快被日軍控製。戴安瀾並不了解穀壽夫的指揮風格,就沒有貿然行動,在外圍村莊基本被鬼子掃蕩一空後,穀壽夫命令進軍管莊鎮區。
民居自然當其衝,大部分鄉鎮居民都疏散了,不願意走的也都被安置到了津市的後方市縣,守軍每一間房屋、每一片磚瓦都和日軍爭奪,雖然傷亡慘重,卻為構築防線爭取了時間。戴安瀾將指揮部就設在了前線——絕對的前線,於橋水庫的旁邊。
置之死地而後生,戴安瀾始終認為在這個特殊時期,明軍士氣因為饒國華的犧牲再度遭遇沉重打擊,想想吧,先後三位高級將領殉國,日本在東北扶植滿蒙民族建立滿洲國,川康又鬧獨立,軍中又時時傳出缺糧的謠言——或許也不能謠言,大明危在旦夕,誰敢就一定存在必勝的希望?
他這個前線指揮官不在前線坐鎮,將士們又怎麼可能安心作戰?薊縣是津防線的第一道關口,隨著下營鎮陷落,津防線基本不可能保持完整,在津腹地和日落決戰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戴安瀾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兩人都是各自陣營的名將,在原本的曆史上未曾交手,不知道這一個曆史又會怎樣書寫他們之間的戰鬥?
穀壽夫不了解戴安瀾,正如後者也不了解他——當然,穀壽夫知道戴安瀾這個名字,就在唐山反擊戰之後,戴安瀾三個字傳遍華北,寺內壽一讚歎之餘稱之為“鬼才”,穀壽夫則私下裏給了一個評價:支那虎將。
但僅憑唐山反擊戰一場戰役並不能完全判斷一個將領的指揮風格,不過戴安瀾之前一戰成名,戰績足夠引起所有人的重視,穀壽夫搓了搓手,心裏默默地想:支那人,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