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劉誠誌站在一段還沒有完全拆除的古城牆城頭上看著夕陽落日,看了許久,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沉下地平線之際,副官報告,北京方麵來人了。是乘火車來的,聽是第十八集團軍方麵的人,劉誠誌留戀地看著夕陽殘照,眼睛裏閃過了些許落寞和留戀,口中不經意地問道:“噢,十八軍的人啊,是誰?”
“他他叫方先覺,字子珊,是長的學生。”
劉誠誌眉頭一挑,隨即走下城頭,邊走邊想:北京還是不放心我啊,要麼是來分權的,要麼是來抓我回去的。
啪!腳跟一碰,迎麵看到老長走來,方先覺敬禮道:“司令,第七十九師師長方先覺大校向你問好!”他用的稱呼還是從前劉誠誌在十八軍當軍長的時候所擔任的職位,話題一開,接下來就順利多了。
劉誠誌淡淡一笑道:“子珊,你成熟多了,我記得我離開十八軍的時候,你還是一名中校營長。”
“司令的記性真好,另外,司令風采依舊,猶勝往昔,精神勁頭讓我們這些年輕人很羨慕啊!”
劉誠誌又是一笑,故意裝作聽不出老部下的話外音,看了看將晚的色,:“既然來了,就吃頓便飯吧。”
方先覺沒有推辭,飯桌上,劉誠誌命副官開了一瓶特供的汾酒,這是清香型白酒的典型代表,工藝精湛,源遠流長,素以入口綿、落口甜、飲後餘香、回味悠長特色而著稱,在國內外消費者中享有較高的知名度、美譽度和忠誠度;其有著四千年左右的悠久曆史,一千五百年前的南北朝時期,汾酒作為宮廷禦酒受到北齊武成帝的極力推崇,被載入二十四史,使汾酒一舉成名。
“子珊啊,我們都是江蘇人,還記得在蘇北一帶我暢遊名山大川,立下豪言精忠報國,有時候暢飲兩江,何等的隨意快活!”劉誠誌觸景生情,和方先覺碰了一杯,眼裏有了晶瑩的淚珠,“吧,子珊,我知道你不是無緣無故來的,北京是讓你抓我這個‘逃兵’回去,還是解除我的兵權,你直無妨。”
“司令,你跟我回去吧,在承德太危險了,我知道你的人品是忠厚老實,但也不至於心灰意冷,大明立國五百餘年,不會讓忠臣寒心的。”方先覺幽幽一歎,放下了酒杯,“袁元素將軍受了千古奇冤,被崇禎皇帝殺了,如果放在當下時代,絕不會造成如此悲劇,同樣的,將軍,你的處境還沒有那麼絕對!”
“嗬嗬,子珊的口才變得好了許多。”
“將軍……”
劉誠誌吃了一口青菜,也放下了筷子,苦笑道:“我本來以為在我有生之年一直到退休,絕不會再沾染是非,所以我在中央一直扮演著老好人的角色,沒想到就因為我的中立態度,卻為我引來了這般禍事。”
方先覺站了起來,指著東方道:“將軍,你看看那一個方向,黑夜過後,旭日東升,又是新的一,日出東方,中華民族輝煌幾千年,今日的沉淪,不是祖先的罪過,而是我們這些不肖子孫的無能!我們不能一直活在自怨自艾固步自封之中,國家尚沒有完成統一,將軍何必自暴自棄?走吧,回北京,將軍可以建功立業,為中華民族的複興貢獻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得失賭氣,甚至要用自己的生命證明自己那可笑到極點的忠貞!”
劉誠誌閉了閉眼,過了許多,睜開眼睛,拿起筷子,決然道:“好了,子珊坐下吧,吃菜!”
方先覺緩緩坐了下來,內心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