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公主,以後在長安城,我們家狗剩,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若他不懂是犯了什麼錯,你可一定要幫幫他啊……”
在老人枯瘦雙手與蒼老聲音的之下,柳隨風與唐婉兒的手搭在了一起。
兩人的溫度,跳動的脈搏,共鳴著。
或嫩或糙的手,也帶給了兩人截然不動的全新觸感。
這讓兩人不自覺的相互看了看對方,在視線交彙的那一刻,才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看著唐婉兒的眼睛,柳隨風隻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不知為何突然將頭轉了轉,避開了唐婉兒的視線。
唐婉兒看到柳隨風的舉動,也微微一笑,兩頰上又泛起幾分紅。
……
三後,清晨,當柳隨風和唐婉兒兩人再度提著剛剛斬獲的三丁包子,日常給老人裝孫子的時候,卻現老人再也叫不醒了,老人懷中的老狗,也不動。
……
清晨的日光,透過破爛的屋頂與窗戶,略顯斑駁。
一縷光,正好打在了老人的臉上。
老人安詳的臉,在和煦陽光的照耀下,好像微微在笑。
那一張桌角點著一塊磚才能保持平衡的破桌子上,也擺滿了許多突兀的餐具。
青瓷的碗,玄鐵的鍋,檀木的籠子……
這些精致的餐具,無論造型、材料還是做工,恐怕都價值不菲,至於其中之前盛放的美食,更是叫人不敢想象。
但它們卻都出現在了這一間家徒四壁的茅屋之中。
老人直到臨死前,都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一場夢。
這幾裏,他日思夜想的孫子狗剩,回來了,還在長安城當上得了一品大員,帶著作為大華國公主的老婆一同回來。
每填飽他肚子的,不再是寡然無味的稀粥,而是各種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美食,什錦金碎飯、蟹粉獅子頭、拆燴鰱魚……
但就在昨夜,他的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他的孫子沒有被抓壯丁抓走,他的兒子也沒有生意外,兒媳當然也沒有跑路。
自己也趁著老當益壯,和隔壁成拌嘴的老太婆來了一個夕陽戀。
在長安城裏,三代同堂,有地有房,其樂融融的坐享倫之樂。
似乎孤零零一人深夜落淚,孤獨到隻能跟大黃話的這十幾年,才是一場噩夢。
……
將剛剛斬獲的三丁包子放在了桌子上,兩人也坐在了茅屋的門檻上,看著屋外慢慢升起的朝陽。
“呼,終於不用再給你當老婆了嗎?”唐婉兒呼了一口氣,溫度正好的晨光照在唐婉兒的臉上,暖暖的。
可唐婉兒始終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一直都在抱怨,想快點結束給柳隨風當老婆麻煩日子,但不知為何,如今真的結束了,心裏卻有些空落落。
柳隨風也帶著幾分同感,明明隻是想用什錦金碎飯來洗刷自己偷盜的恥辱,求得老人的一個原諒,但後來卻一不可收拾,成為了老人的“孫子”。
原本隻是一個八杆子打不到一塊的老人,但現在卻因為老人的離去被牽動了情緒。
兩人無言,卻並沒有感覺到尷尬。
直至日上三竿,柳隨風才緩緩開口,“走吧。”
“轟!”
柳隨風雙指一彈,一道火光閃起,點燃了屋頂的茅草。
兩人並肩離去,並沒有再回頭。
這一間孤零零的茅草屋,也在火光之下化為輕飄自由的灰燼。
隨著一陣風,掠過揚州城的上方,消失在了人間。
……
“好了,麻煩了你這麼多,想要我幫你做什麼,罷,我可不喜歡欠人人情。”
回到揚州城,柳隨風道。
“做什麼都可以?”
“對。”
“真的?”
“那當然,言必行,行必果,這江湖食客的基本素質,還需多問?”柳隨風被問得有些不耐煩。
“嘖嘖,別人都隻是而已,就你這麼當真,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
“吧,想要我幹什麼。”
“嗯……”唐萬一手托著腮子,稍稍思考了一會,“既然如此,那就給我裸奔揚州城三圈吧。”
“呃……這個……”
“不是言必行,行必果嗎?”
“呃……那好吧,不過,能不能給點麵子,讓我穿著條內褲奔?”
“好好好,準你。”唐萬捂嘴想笑。
但沒一會,又被柳隨風的舉動嚇得驚慌的大叫起來,“喂喂喂!我開個玩笑而已!你脫衣服幹嗎!你不會真要裸奔吧!啊啊啊!褲子別脫了!快停下啊你!”
……